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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反正我也骑车，顺路送你一段，你就坐后面别动就行。”他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合理些，两只手又习惯性地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

张函瑞看了看张桂源那张写满“我超认真，绝对为你安全着想”的真诚又有点傻气的脸。

额头的胀痛感确实不太适合再自己用力骑车。

张桂源看他没立刻拒绝，带着点讨好的意味，伸手就去拿张函瑞桌上那个半满的水杯。

“喝、喝水吗？我去给你加点热水？”

他试图找点事做。

“不用了。”

张函瑞终于开口，他看着张桂源手足无措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然后拉开自己的帆布包最里面的小隔层，伸手进去掏了掏。

张桂源好奇地看着。

张函瑞的手指在隔层里摸索了一下，然后轻轻拿出了那个包装还有点压印痕迹的袋子。袋子里装着两块牛奶糖。

是几天前张桂源塞给他的那两块。

他把袋子拿出来，推到张函瑞的桌角边上。

“你吃吗？”

张函瑞低声问。他没看张桂源，只是盯着那两块糖。阳光透过糖纸，微微反着光。

张桂源愣住了。他看着那两块躺着的糖，又看看张函瑞微微泛红的耳根。

一股巨大的、难以形容的暖流突然冲散了他所有的紧张和窘迫。

“吃，当然吃。”

张桂源的声音骤然变得欢快响亮，笑容也瞬间爬上脸庞，咧得大大的。

他像是怕糖飞了似的，动作夸张却带着小心的兴奋，一步上前，抓起那两块糖。

他飞快地剥开其中一块的包装纸，把圆圆的奶白色糖块塞进自己嘴里，鼓起一边腮帮子，嘴里立刻被浓郁的香甜填满。

他又剥开第二块的糖纸，小心翼翼地递到张函瑞面前，眼睛亮得像星星。

“可甜了，给。”

那颗同样圆圆的糖，静静地躺在他宽大的、带着打篮球留下薄茧的手心里，在夕阳下散发着温和的光泽。

牛奶糖的甜味还在张函瑞嘴里，张桂源已经把他们两人的书包挂在了自己的黄色山地车后座上。

张桂源把自行车推到张函瑞面前，这辆自行车有点高。

张桂源用力扶着自行车把手，他一只脚用力蹬在地上，想让车子更稳一点。

这辆车子的后座又窄又硬。

张函瑞看了看后座，他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扶住冰冷的金属车座边沿。侧过身子，小心地坐了上去。

硬硬的座位让张函瑞很不舒服，坐得笔直，他两只手撑在自己身体两边。手指紧紧抓着车座突出的边缘。

张函瑞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和张桂源的后背保持距离。

张桂源感觉到后座往下沉了沉，他心里踏实了一点。

张桂源小心地回头问了一句：“坐好了吗？我骑了？”

张函瑞低低地回答：“嗯。”

张桂源吸了一口气，轻轻踩了一下脚踏板。车子慢慢地开始往前滑。

车子轻微晃了一下。张桂源立刻用力稳住车把手。

张桂源骑得非常慢，速度比平时走路还慢一点，仔细避开路面上每一条小缝和小石头。

车子骑出了学校大门，傍晚的风比之前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