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自行车轮子压过了最后几块石头。车子终于骑到了桥下平坦的路面上。车子稳定下来。

但是腰上的力气没有松开，背上的温热也没有离开。

周围突然变得特别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在耳朵里咚咚作响，还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张函瑞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了手，动作很快。

张函瑞飞快地向后坐直，缩回得手紧紧抓着自己大腿边的裤子布料，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张函瑞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起来，呼吸又急又快。

张桂源腰上的束缚感突然消失了，后背一下子空了。只感觉背上只有风吹过的凉意，张桂源心里也觉得空了一下。

张桂源又感到一点失落，刚才被抱住的感觉让他心跳快得厉害。

张桂源用脚撑着自行车，他忘了要骑车，他只感觉腰上刚才被抱过的地方持续发烫、发麻。

那个感觉非常清楚。

两个人僵在路边。

张函瑞低着头，脸很红，拳头攥得很紧。

张桂源站得直直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尖红得很明显。

张桂源的眼睛瞪得很大，呆呆地望着前面地上。

张桂源的手无意识地摸了一下刚才被紧抱的腰侧，手指有点发抖。

两个人都没说话。刚才的混乱和心跳声好像还留在耳边。

张桂源深吸了口气。他努力让自己说话，但声音有点不稳。

“函……函瑞，那个桥……桥太破了……”

张桂源结结巴巴地说，他想解释刚才为什么会颠簸。

他偷偷看了张函瑞一眼，张函瑞低着头，只看到一个头顶和额头上那块白纱布。

张桂源心里更慌了。

“你……你没摔着吧？”

张桂源紧张地问，他想起张函瑞的额头还有伤。

张函瑞没有抬头。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比刚才更让人觉得难受。风吹得张桂源的衣角哗啦哗啦响。

张桂源把手从腰上放下，他重新扶住车把，握得很紧。

他的手指还是有点抖，他觉得必须做点什么。

张桂源清了清嗓子，声音努力装得正常一点，但还是有点发干。

“咳，路……路还远着呢。”

他说，眼睛不敢再看张函瑞，盯着自己的车把手。

“要不你……嗯……你扶着我的腰？”

张桂源说完这句话，耳朵更红了，他像是怕张函瑞误会什么，赶紧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语速很快。

“就……扶着点，稳当，前面还有土路，路特不平，我……我怕你再摔着。”

话说完，他自己都感觉喘不上气。

张函瑞终于抬了一下头，他的脸还是红的，眼睛飞快地看了张桂源一眼，又垂下去看向地面。

他额头上那块纱布被风吹得边缘翘起了一点。

张函瑞没说话，他的手指在裤子上松开又捏紧，松开了又捏紧，他看着张桂源扶在车把上、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

张桂源等了几秒钟，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没等到回答，只看到张函瑞沉默地低着头。

张桂源心里有点沉，但他不想再干站着尴尬下去。

张桂源深吸一口气，他没再问，直接左脚用力一蹬地，把车往前推了一点。

张桂源没回头看，声音有点大。

“坐稳了，扶好啊，我……我骑啦。”

他嗓音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劲，他不敢等张函瑞的回应了，脚蹬上踏板，车子又慢悠悠地开始往前滑行。

这一次，车子刚动了一下。

张函瑞垂着头，身体随着车子轻轻晃了一晃，他的手动了动，手指松开了裤子的布料。

然后，在张桂源刚坐上车座准备开始骑时。

一只带着点凉意的手，慢慢的，轻轻的只抓住了张桂源后腰侧的一小片校服布料，手指的力道非常小

张桂源的后背瞬间绷得笔直，他骑车的动作僵了一下。

他感觉到腰侧那块校服布料被轻轻扯住了。

张桂源的心里被一种巨大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填满了。

他的脖子和耳朵还是红的，但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悄悄的向上弯了一下。

他没敢回头。

他努力保持着后背挺直的动作。

他骑车的速度变得更慢、更稳。顺利把张函瑞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