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南枰的公众号南槿便在首图页,标题名字叫南枰春景,几张枝叶花繁的图下夹杂着南槿的照片。
满园春景盛也因为一个人黯然失色。
陈麦冬看着照片里南槿的笑意,好端端也开始文绉的想了起来,似乎只要她在,陈麦冬总能想起些好话,然后迫不及待的往南槿身上套。
他被蛊惑,如此轻易。
连着往下滑着评论区的点赞量也过了万,小镇青年聚集的狂欢场所,一下子就把这个公众号顶成了热榜。
询问最多的话题就是要她的全部信息,夹杂着几句陈麦冬都看不过去的骚话,拳头紧紧的攥起。
陈麦冬“呵,哪有正经人能对网上的女生说出这种话的。”
再往下翻到了一条评论。
——这不就是春迟咖啡厅的老板娘,不是游客,是准备在南枰扎根的美女老板了。
有人跟楼回复到。
——邬姨,得找邬姨说亲去!!
陈麦冬“看了张照片就想说亲,能是什么正经人啊!”
陈麦冬“南槿。”
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最后也沉闷的看着她的头像,笑意明朗,微信名就叫南槿,看见她的名字总会让人平静。
陈麦冬点进了她的社交朋友圈,里面都是好好生活的痕迹,野餐的,露营的,和朋友聚会的,插花的,和宠物一起的。
全是她。
突然就这样翻阅了她的朋友圈,仿佛那些岁月都熠熠,他也尽数参与过。
床头柜边是一张老照片,南槿对着镜头比耶,在后面的陈麦冬挎着篮球偏头就站在他身后,女孩子剪着齐肩短发,青涩稚嫩。
腹有诗书气自华。
陈麦冬翘课被喊家长的时候,是奶奶过来的,他那爸妈都在外地,忙碌是他们的托词,公司,养家糊口哪一个都比他重要。
听着班主任苦口婆心的教导,对着兔孙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心里心疼他,却也不容他这反叛的劲,一路上耳提面命的,路上遇到了南槿,彼时陈麦冬的耳朵还被拽着。
也无法装出什么酷炫的模样。
还是南槿停住了脚步,将自己的笔记递给了陈麦冬,有女同学在,林奶奶也不好落了孙子的面子,只是看着小姑娘胆怯也多看了几眼。
回到家也和老伴议论起来,南家这孩子生的漂亮,就是畏人,想起她母亲做的行当和这南枰的议论声,也觉得这孩子不容易。
觉得她可怜。
陈麦冬“奶奶,人家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肯定就没那么聒噪了,也挺好,她成绩可好了。”
陈麦冬觉得南槿不需要被可怜,她本身已经很好了,那些可怜的目光,是她想躲避的。
陈奶奶“我看你个兔孙,是想早恋了,我告诉你,你们老师再打电话叫我过去,我非得打断你的腿!”
后来早恋没成,也惹了一身麻烦,好在腿保住了。
关上了相册,把它放在了柜子里,后面又觉得不够,硬是腾出空间来,把它塞在了柜子的最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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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在耳边,配上了南槿开夜路也跟着摇摇晃晃的身形,最后直接一把冲进了草丛里,邬姨也把她扶了出来。
邬姨“哎哟,小槿,你这没事吧?”
给她开车的路线吓了一跳,原本就是要麻烦她的,这家小子是
南槿本来就头小脸小的,戴上头盔之后衬得不过巴掌一样大,被捞出来之后也不见颓色,笑着摆了摆手,也把小车推了出来。
南槿“邬姨,我来送喝的了,不打紧没什么事,喝的都还好。”
只是路有点崎岖,南槿也很久没开过这种路了,还是在八点左右接到的单子,人也走的差不多了,看着张晓晓那张笑的乐呵呵的脸,还有一马当先的架势也不好让人小姑娘送来。
只让她早早地回去休息。
南槿“餐品都没事我也没什么事情了,邬姨这是请的戏班子吗,离开南枰之后也很少见到了。”
——“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怎会有你这般率真恳切的男人。”
小时候南槿坐着父亲的摩托车也到村口看过戏,看着戏台上咿咿呀呀,暖黄色的灯光落下,坐在扁凳上,身边便是父亲。
邬姨“是啊,你别着急走,赶紧坐下,你张姨家办的答谢宴,他家老爷子喜丧。”
南槿也起身。
南槿“什么,那邬姨你得早和我说,早知道不算钱了。”
邬姨看她心眼实,南槿这孩子小时候不爱说话,她妈妈工作特殊,常在外边,也会把南槿托付在自己家里,小孩子抢着干活,乖巧得很。
现在再回来也很乖,比之前还要好了,邬姨看在心里也欣慰。
只是这南槿怎么说也是大城市回来的人,这些人一个个托着自己来说媒,她也左右为难,只答应撮合来见见。
邬姨“他们家老爷子九十七岁算是喜丧。”
哪有喜丧这回事。
如果人可以长命百岁,永远不死就好了。
南槿“好,那这答谢宴我也多坐一会。”
邬姨“哎,好好,你也看看,小槿啊,来吃些果干,你先坐着。”
看着台上的戏班子,童年的影像也接踵而来,连身边坐了人也没有发现。
“南小姐?”
南槿“你好。”
手边又被他塞了一把瓜子,南槿险些接不过来。
“我叫郑东,这是我家爷爷的答谢宴,我专程拜托了邬姨一定要请您过来,南小姐,我前几天去过春迟咖啡店。”
南槿“不好意思啊,节哀。”
南槿也没什么好说的,也算是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了,只是没想到会在答谢宴上碰见这种事。
郑东轻点了一下头,眼镜框也跟着晃了晃,被他轻扶。
“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就想看我成家立业,我这很多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我也是在杭州工作的,做工程设计师的,也在杭州买了房子,过两天回去。”
南槿“这样。”
“听说你也是从杭州过来的,南小姐,杭州那边风景好,资源也更好,你有没有想过在那边安家啊,如果有个孩子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大概也会更好,你说呢?”
孩子。
安家。
南槿最怕这种一见面就帮自己安排一生的人了,在他的嘴里,自己这辈子一眼就望到头了,而且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个好的场合。
不是没有人对自己这样示好过,以安排自己的一生为准。
印象里最深刻的是在她最爱的菜馆里,江川然从上海飞到了杭州,还不忘穿着西装革履的,戴着金色眼镜嘴上没有抱怨,表情却已经表达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