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张脸在他眼前，却也不得不相信。
他现在有些后怕，后怕哪一天，这张他认可的脸毁的面目全非，毁的他担心害怕。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落山阵去帮他去除戾气，更不知道为什么要瞒住这一切。
他因此生出了贪念。
这样的一个晚上，他再也没说过一个字，也尽量去回避他的眼神，尽量不去看他。
夜晚，他也就一个人坐在屋檐上，摆脱了下面的喧嚣，没声在上面吹风。
“不冷？”一旁爬上来一人，“干嘛呢！”
“看星星。”苏寞抬头往往天上，笑着拍了一下他，道：“行啊，你也会蒙人了。”
辰彦笑笑不语，左胳膊撞了一下他的右肩，道：“你这里，还疼吗？”
苏寞低头笑笑，对他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受伤了？”
辰彦道：“我又不是没长眼。”这次，又把苏寞整笑了，他用嘴吹了一下头发，摇摇头，道：“有酒吗？”
很彦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有一坛酒，叫做醉生梦死。”
“说来听听。”苏寞笑道。
辰彦：“这坛酒，有些人很想要，可是得不到；有些人想摔掉，可是却得到了。醉生梦死，喝了，就能让人忘记一切。”
喝醉酒和做梦那样，昏昏沉沉、糊里糊涂地生活着，这是世间多少人都想这么活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就是意与愿违，天命如此，谁能撼动。
“真的忘得掉吗？”苏寞静静听了许久，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偏头一看，辰彦一只手撑着侧脸，闭上双眼。苏寞很少看到他这样，可能是因为自己几日未归，等待许久，又见今日见到了心里总算安心踏实，好好休息一晚了。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他身上。跳下屋檐，又转身看去，月光下，辰彦就待在那里，月色衬托他洁白的脸颊，那一身正气。
“可恨啊，这世间，哪有什么醉生梦死，都是胡扯。就算有，那也不是真的能忘。”
他喃喃细语。目光又转为警惕，转过身来，手伏在脸上，依靠血气，摘下了无痕面具。面具摘下的那一刻，他身上的仙服被血袍取代，黑发散落下来，蓝色发带变成红色血稠。
他转身来到千面戏的寝殿，千面戏坐在中央，像是等待了许久。
“公子不是说，改日再来吗？”
苏寞轻笑：“改日？我可是一刻都等不了。这忙你不帮也得帮。”
“你的忙，我说过帮不了，妖王殿下的事向来是绝密，就算你是世子殿下又能如何？除非……”
苏寞向前走去，坐在了他对面，道：“除非什么？”
千面戏拿茶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道：“除非殿下能在将来魔族之王问寒舍的时候，能保住这里。”
苏寞笑笑，嘴中‘哼’了一声，道：“世人都说你千面戏冷酷无情，我看倒未必。”
千面戏冷笑一声：“殿下也不是被说成邪魔外道、杀伐果决吗，可还顾忌自己师兄性命，我看倒也未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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