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莘被大张旗鼓地带进了慎刑司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愉妃的耳朵里,卫嬿婉令人盯着延禧宫的消息,却不想延禧宫里依旧安安静静。
直到卫嬿婉亲自去了一趟钟粹宫,愉妃终于亲自现身慎刑司,慎刑司里是进忠看着。愉妃越发心里不安——虽然卫嬿婉一向负责探查消息,但进忠可是不管这些的,甚至在李玉口中这两个人关系也不亲密,能让这两个人一同出现在一件事里,只能是件非同一般的事。
愉妃自己做过什么,她自己也没有全部忘记。萍莘正是皇后当年去了冷宫后才到延禧宫的,最早做院中洒扫。她太安静了,如果偷偷看到了或听到了什么而不敢声张,如今到了出宫之日想从愉妃手上要一笔银子再走才被人察觉,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二阿哥。
愉妃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答案。如果是她当年怀着儿子而偷喝朱砂的事,卫嬿婉不会亲去钟粹宫。
进忠脸上的笑还是十分得体:“愉主儿何必踏足这腌臜地方?那宫女不检点,偷了皇上赏给五阿哥的御赐之物,五阿哥不敢声张才找了咱们……您这一来,不就闹大了吗?”
愉妃深吸一口气:“卫嬿婉呢?”
进忠笑道:“萍莘偷了御赐的金丝香囊,为夺明珠铰了金线,香囊本是一对,皇上赏了五阿哥和六阿哥两位小主子。嬿婉先去了撷芳殿,六阿哥说在钟粹宫里,她自然是去借香囊回来缝补,帮着五阿哥躲过皇上回来的不快。”
他的话在几个地点上盘环,只震得愉妃心神不安,只能抓紧了叶心的手恨恨道:“萍莘伺候本宫多年,仔细着你们的手爪子,如是屈打成招,本宫绝不饶了你们。”
进忠低下头,做足一副谦卑模样:“愉主儿说的是,不过……嬿婉查案从不用刑,也是怪了,这些人在重刑之下跟个锯了嘴儿的葫芦似的,到了嬿婉那儿可真是无话不说,您放心吧。”
主仆二人出了慎刑司的门,叶心并不知道为什么愉妃如此心神不宁,一直到回了延禧宫,愉妃才屏退众人,只留了叶心在室内:“叶心,你今日便出宫,去寻莲心……务必将她的行踪藏起来,实在不行,便不要留她性命。”
叶心被她吓了一跳:“主儿、您这是要做什么?莲心已经出宫多年了,奴婢在京城也是孤身一人,如何去寻她呢?”
愉妃拉住她的手:“昔日二阿哥病重,是我买通了莲心打开窗,你也知道那时咱们是什么处境,我只是想让二阿哥病得久一些、让孝贤皇后心疼多一些罢了。谁料……如今卫嬿婉查到这里,如果这些都被她知道了,咱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叶心也害怕这些事牵扯了自己的性命,她有些为难:“可是主儿,即便奴婢出宫去寻到了家中亲人,也总得用银子开路——”
愉妃点了点头:“你去库房里寻一寻,能找到什么东西便偷着处理了换些银子吧……也带上两个人,就说萍莘之事令人心寒,不得已才重新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