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楼中飘着一种不同于中原香料的味道，带着雪山和沙漠的味道。
清宁敛下眼眸，眼观鼻鼻观心，在宫女的带领下进入宝月楼。
"见过香妃娘娘。"三人齐声行礼。
含香微微颔首，用略带口音的汉语说道："不必多礼，请坐。"她示意她们在垫子上就座，自己则坐在对面的矮榻上。
小燕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香妃娘娘，您这身衣服真好看！比咱们的旗装漂亮多了！"
"小燕子！"紫薇轻声提醒，然后转向含香，"娘娘恕罪，小燕子心直口快，并无冒犯之意。"
含香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入宫以来第一个浅笑："无妨。在我们家乡，人们说话都很直接。"
她的目光在小燕子活泼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清宁敏锐地注意到，尽管含香面带微笑，但她的眼底始终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
是在思念她的情郎吗？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腕上，隐约可见一圈淤青，像是被什么束缚过留下的痕迹。
宫女们适时奉上茶点，含香面前的是一套精致的银制茶具，与其他人的青瓷茶具不同。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茶具，"注意到晴儿的目光，含香解释道，"泡的是我们维族的药茶，有安神的功效。"
她亲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深红色的茶汤，香气独特。
紫薇好奇地问："娘娘离乡多时，可还习惯宫中的生活？"
含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沉默片刻才道："习惯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认命。
小燕子眨了眨眼："娘娘是不是想家了？我刚进宫的时候也想大杂院的老老小小，不过后来有紫薇、晴儿，有永琪、尔康、尔泰，有金锁、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还有皇阿玛疼我，就不那么难过了。"
含香的目光飘向窗外，那里只能看到宝月楼高耸的围墙和一小片被切割成方形的天空："我的家乡有广袤的沙漠，有终年积雪的天山，有能歌善舞的族人……这里，只有四四方方的天空。"
清宁突然问道："娘娘手上的伤……是路上颠簸所致吗？"
含香猛地收回手，将袖口拉下遮住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没什么，不小心碰到的。"
皇上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除非那晚含香为了不侍寝做了什么……
清宁敛下眼眸，心底升起一个想法。
小燕子和紫薇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
紫薇轻声道："娘娘若有心事，不妨与我们说说。虽不能解娘娘思乡之苦，但多几个人分担，总会好过些。"
含香摇摇头，勉强笑道："皇上派你们来是为了让我开心，不该说这些扫兴的话。"她转向小燕子，"听说你会讲很多有趣的故事？"
小燕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娘娘，我讲的是宫外的趣事。能把我讲的一个个小事讲成故事的是紫薇，将故事讲得有趣的是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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