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掠过她紧握的长剑，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声音平缓无波，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清宁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那声音清冷，却奇异地悦耳。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有些冒失，但并未放松警惕，只是将长剑稍稍往后放了放，试探着问：“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这里……有结界。”
东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步走入洞中，视线扫过被她用鲜花和不知名的棉布绸缎装饰的内壁，铺着柔软蓬松被褥的床铺，以及角落里摆放整齐桌椅板凳，微微颔首：“布置得尚可。”
这种评头论足的态度让清宁有些不适，仿佛她辛苦经营的小窝成了供人观赏的景致。
她蹙起秀眉，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悦：“喂，我问你话呢！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不请自来，总该有个说法吧？”
东华终于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脸上，看着她因薄怒而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觉得比平日里一个人时更多了几分生动。
他想起司命传音中提到的定亲宴，再看看眼前这个连他是谁都懵然不知的小丫头，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
“本君东华。”他淡淡报上名号，观察着她的反应。
东华？
清宁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毫无印象。
她自诞生意识起就在这片地域，对外界一无所知。
“东华？没听说过。你……是神仙吗？”她问得直白。
东华帝君眉梢微挑。
没听说过？
这四海八荒，竟还有不认得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的生灵？
看来这结界不仅困住了她，也隔绝了她对外的认知。
东华手指微微一动，这倒……更有意思了。
“算是。”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即话锋一转，“你在此地多久了？”
“好久好久了，我化形都三年了。”清宁老实回答，随即反应过来，“哎，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进来的？这结界……”
“结界于我，形同虚设。”东华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想出去吗？”
清宁的心脏猛地一跳。
出去？这是她三年来日思夜想却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个人……真的能带她离开这个孤岛？
渴望与警惕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清宁仰头看着东华，试图从他眼中找出欺骗的痕迹，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波澜不惊，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带我出去？有什么条件？”清宁不傻，天上不会掉馅饼。所有的“免费”，其实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东华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还算有点脑子。
“本君缺个女伴，赴一场宴会。”他说得轻描淡写，“你随我去，宴毕，是去是留，随你。”
宴会？
清宁更加疑惑。
她一个来历不明、与世隔绝的人，去参加神仙的宴会？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骗小孩子的故事？
“为什么是我？”她追问。
东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品，然后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因为，你合适。”
清宁轻扯嘴角，这个答案等于没答。
废话文学大师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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