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在东华帝君这句“等着便是”中,看似平静地滑过。
太晨宫依旧是与世无争的清净之地,司命依旧时常为些“大事”咋咋呼呼,清宁依旧沉迷于研究各色美食,偶尔被东华带着去四海八荒各处“闲逛”。
只是,关于墨渊上神身躯被盗的消息,终究未能完全封锁。
天族内部暗流涌动,战神之位空悬,各方势力难免有些心思浮动。天君几番旁敲侧击,想探听东华帝君的口风,甚至隐晦地提出希望帝君能暂代战神之职,或以威名震慑宵小,皆被东华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本君早已不理俗务。”他撂下这句话,便不再多言,任由天君讪讪离去。
清宁有时会好奇地问:“东华,你真的不担心天族生乱吗?”
东华正执笔批阅着一些来自下界或远古秘境的文书,头也未抬:“天地秩序,非系于一人之身。乱了,自有其乱的道理;定了,亦有其定的法则。强求反而不美。”
他放下笔,看向她,语气略带调侃:“况且,如今本君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清宁眨眨眼。
“比如,看着你,免得你又被司命忽悠着去试什么古怪的新菜式。”东华眼底带着清浅的笑意。
清宁顿时想起上次被司命怂恿尝试“幽冥烈焰糕”结果辣得眼泪汪汪的糗事,脸颊微红,嘟囔道:“那是意外……”
她心下却明白,东华并非真正不关心,他只是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也更沉得住气。墨渊的身体无事,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等那个盗走墨渊身躯的人,自己露出马脚。
这期间,他们又去过几次青丘,有时是折颜相邀品酒,有时是白真上神请东华论道。每次,东华都会似不经意地在狐狸洞附近走走,那处僻静山坳的封印依旧稳固,但东华能感觉到,其内里的气息,似乎在发生着某种极其缓慢而微妙的变化,像是沉睡的种子在泥土中汲取着养分,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清宁也隐约有所察觉,那山坳周围的灵气流动,一次比一次更趋于平和内敛,仿佛被什么东西梳理过一般。
转眼间,凡间已是七载春秋交替。
这一日,东华正与清宁在太晨宫后的莲池边对弈,司命又一路小跑着进来,这回脸上倒不是惊慌,而是带着几分惊奇和不确定。
“帝君,青丘那边传来消息,说……说狐帝白止的幺女,那位自小被寄养在折颜上神处的白浅上仙,回来了。”
东华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哦?她不是失踪了许久?”
“正是呢!”司命忙道,“听说是在凡间历劫,如今劫满归位。而且……”他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据青丘传来的小道消息,这位白浅上仙,与当年昆仑虚的司音仙君,容貌气质,颇有几分神似……”
清宁闻言,手中捏着的白子险些掉落在棋盘上。她猛地抬头看向东华。
司音?白浅?
他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