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万年,东华和清宁孩子都有了,天君第三子与小巴蛇都生了七八个孩子了,夜华和玄清都长大了,青丘的白浅还在以心头血滋养她的师尊。
墨渊醒来,是在个很巧妙的时间。
东皇钟有异动,白浅前往镇压,却与东皇钟内封印着的擎苍两败俱伤。
太晨宫内,清宁正摆弄着院中那株由玄清所赠莲子化生的金莲,这莲花生得与众不同,莲瓣边缘流转着淡淡的紫金之气,与池中其他仙植迥异。
东华自殿内步出,目光微抬,望向若水河方向,眸色深沉。
“东华,怎么了?”清宁察觉到他的异样。
“东皇钟。”东华言简意赅,“擎苍想破钟而出,有人去应劫了。”
清宁心头一跳,立刻想到了昆仑墟,以及那位以心头血养着仙身的白浅上神。“是……青丘白浅?”
东华未置可否,只道:“墨渊该醒了。”
他的话音平淡,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定数。
清宁恍然想起玄清,那位守在昆仑墟数万年的父神次子。“玄清他知道吗?”
“他是墨渊灵蕴蕴养过的,墨渊魂魄归位,他必有感应。”东华抬手,指尖在虚空一点,一面水镜浮现,显现出若水河畔模糊的景象,煞气冲天,钟鸣阵阵。
与此同时,昆仑墟,无妄海下的冰室。
七万年来,白浅的心头血一滴滴融入寒玉冰棺,她维持墨渊的仙身不腐。
可墨渊本身便是仙身,仙泽未散尽,本就不会腐烂。于是白浅的心头血便成了墨渊的养料。他与她气息交融,密不可分。
此刻,她正与擎苍恶战,神魂受损,气息微弱地萦绕在冰棺旁。那常年被仙力与心头血滋养的仙身,心脏处忽然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守在山巅大殿的玄清似有所感,蓦然睁眼,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冰室之外。
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源自本源的灵魂波动正在缓慢苏醒。他静静立在门外,复杂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释然,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他没有进去,只是抬手加固了冰室周围的结界,隔绝了外界一切可能打扰的因素。
当年白浅将墨渊移开无妄海,他权当不知,替白浅挡下了天族的窥探。
至少在这时,白浅对墨渊的心,是真的。
冰室内,墨渊长长的睫毛微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七万年的沉睡,意识归位的瞬间,他便感知到了室外那道与他同源的气息,也瞬间明了了这数万年的守护。
更强烈的,是血脉与神魂中传来的悸动——与他性命交缠的徒儿正在遭受重创。
若水河畔,白浅力竭,眼看便要殒命在擎苍最后的反扑之下。
奋力一搏,二人两败俱伤。
擎苍的最后一击将白浅的样貌和法术记忆一并封印。
白浅没了法术,从天边掉落,眼角溢出一滴泪。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磅礴浩瀚的剑气自天际而来,如九天银河倾泻,精准地击在东皇钟上,将那暴动的煞气瞬间压下。
钟声哀鸣,擎苍的怒吼被强行封回钟内。
一道青色身影踏云而至,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是沉睡七万年方才苏醒的墨渊上神。
他看也未看东皇钟,径直落到重伤昏迷的白浅身边,将她小心扶起,指尖仙力流转,护住她心脉。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中,翻涌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与后怕。
大手一挥,绵密的法力在白浅身上转了一圈,破了擎苍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