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再次醒来,是在溪水旁边。半边纱裙浸在溪水里,冰凉沁骨。
许是舒坦日子过得多了,入奢入俭难。
试了试,空间能正常使用,这个世界是有灵气的。
清宁翻出几颗温养身体的丹药吃掉,找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往前走。
先出了这荒无人烟的地界再说。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紧接着是兵器剧烈交击的刺耳铮鸣,还有男人愤怒的吼声与闷哼。
强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狂风,扫过山坳,吹得她几乎从石台上翻滚下去。
清宁死死抓住身下冰冷的台面,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
她连滚爬爬地翻下石台,踉踉跄跄地循着声音,躲到一块巨大的、布满苔藓的山石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原本清幽的后山此刻已是一片狼藉,林木倒伏,地面上布满焦黑的坑洞与深刻的剑痕。
一个穿着棕色麻布衣服的年轻男子半跪在地,嘴角溢血,手中握着一柄样式奇古的长剑,剑身光芒黯淡,正是景天。
不远处,白衣的徐长卿倒在乱石中,昏迷不醒,佩剑落在手边。
而在这一片废墟的中央,站着一个人。
不,或许不能用“人”来形容。
那人身形极高,魁梧挺拔,暗色的铠甲覆盖着关键部位,裸露的臂膀肌肉贲张,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一头赤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在激荡的气流中狂舞。
最慑人的是他头顶那一对巨大的、弯曲的角,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睥睨天下的狂暴气息。
如此三人的搭配,加上那人的样貌,让她想起某部电视剧,也想起了那人的名字——
魔尊重楼!
重楼大战徐长卿和景天,是在第几集来着?记不清了。
清宁暗自懊恼,后悔没有多刷两遍剧。
重楼甚至没有看倒在地上的景天和徐长卿,猩红的眼眸里只有尽兴之后的些许无聊与一如既往的傲慢。他缓缓收起臂刃,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场热身运动。
“飞蓬,你现在可太弱了。”一声叹息,压得景天喘不过气来。
“都说了我不是飞蓬!我不认识你!我只是永安当的一个小伙计而已,我不会打架,也不会用剑,你为什么非要这么为难我!”
“罢了,你如今太弱,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重楼看着景天熟悉的脸庞,怀念着故人,“飞蓬啊,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真正的再打一架,我很想念你啊。”
然而,就在重楼准备转身离去的刹那,那双仿佛能洞穿幽冥的血色瞳孔,骤然转向她藏身的方向。
目光如实质的利剑,瞬间将她钉在原地,连那点残存的思考能力都被冻结。
她听见那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穿透寂静:
“看够了就出来。”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清宁用尽这具僵硬身体全部的力量,猛地转身,想要逃离这致命的视线。
可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无形力量瞬间攫住了她,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从山石后粗暴地拽了出来。
靠!
这人不讲武德!
天旋地转,她惊呼,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重重摔落在废墟中央,摔在距离景天不远的地方,正对着那双猩红的、非人的眼眸。
清宁重重吸了两口气,只觉得肺里都带着血腥气。
坏了,她刚吃了好几个药丸子养好的身体啊。
魔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只误入风暴的蝼蚁。
他向前一步,弯下腰,冰冷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苍白而惊恐的脸。
他的指尖带着硫磺与鲜血的气息,触感如同最坚硬的玄铁。
重楼仔细端详着她,那双红瞳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却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兴味。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他低笑,声音里带着地狱传来的寒意,“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