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比比东

鬼魅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水歌走上一阶又一阶台阶。

这里又再一次恢复了寂静，无声。台阶下的男人轻睨着教皇殿，那双微弯的眼睛渐渐没了弧度，纤长的眼睫微垂，一张苍白面容，神情寡淡。

脑里一直回荡着水歌的那句——“鬼鬼，我去啦。”

潮湿的风偶尔也能拂过他的眉眼，吹着他乌浓的发丝，一双眼瞳郁郁沉沉……后悔但又欣慰。

有利有弊，但于水歌而言，终归是好的。

可他有私心。

水歌要拜的老师，那可是武魂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教皇，被誉为武魂殿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领导者，历代最优秀的教皇——比比东。

可这意味着，她将面临更多的风雨。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个道理啊……

可他不想她面对……

“老鬼——你也别摆在臭脸了，这可是教皇啊……”

“小歌儿真的很乖啊。”

月关这话，让鬼魅的混乱的思绪，飘到了昨日——

金乌已至，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落花被尘埃所碾，着实令人怜惜，贴着地面轻轻扬起一点儿。落花飘落，在园林间一处落下。

花儿从墙头蜿蜒而出，墙下有个小姑娘。她踮脚向上看，见得幼芽后，神色欢喜。院子里的花草，修葺精致，显然是被好好照料的。

——“沙沙”

水歌回收望去——是鬼魅。他做完任务又去了躺教皇殿，现下才刚刚回来，风尘仆仆。鬼魅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鬼鬼？你回来了！”

“……嗯。”

她跑至鬼魅跟前，笑得格外灿烂：“……鬼鬼，鬼鬼——不要不开心！”

“小歌儿，我和你说一件大事。”

鬼魅的面容迎着大片的天光，好似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了。鸟鸣声反衬的这里更加静谧，他站在那，神色复杂地与她相视。

“小歌儿，我问你，你可愿意拜教皇冕下为师？”

“你……不需要考虑我。”

久久不言的水歌，终于抬了眼。她眼中清澈，湖光粼粼，清水漫漫流动。她只看一眼，鬼魅便失了神，讷讷不能言。

水歌眼底乖巧的笑了。

……

大殿内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愈发清晰。走进大殿，水歌规规矩矩地行礼。而她行礼的正是高座之上的女人——教皇，比比东。

美人如玉。

她光华流丽，端然静坐，美的非常大气。丽色无咎，不远不近地坐在那里，最是撩人心弦。

真漂亮啊。

水歌想。

女人闭目，倚靠着身后椅背，指骨缓缓地点落着银座，纤长细白。教皇冕下风姿，谁敢与之相比……大殿消谧，只听见稚嫩的声音：

“水歌拜见教皇冕下。”

她应声睁眼，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动人心魄。行礼之时，浓睫下，比比东垂垂的视线，缓缓地落在水歌身上——

水歌的面容雪白，皎洁。眉眼间生动明丽，一举一动皆是明艳。金色长发贴颊，眼眸若清水。时间凝固，美不迂回，不掩饰，直击人心。却不是那种柔弱可怜的美。

乌黑，清亮，沉静，淡漠。

将孩童的天真与武人的沉冷融于一体。

毫不夸张，这几十年来，从未被这般纯粹，漂亮的眼眸注视着。难得有些失神，比比东想起了些许往事。却又被安抚下，好似心灵就有了寄托……

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失神，如沐春风，乃生平仅有。比比东与那小姑娘视线交汇时，眼波流转，她眼底的亲近，使得她恍了几次神。

难得的失神啊……

“……免礼。”

比比东慢慢地，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寂静，她的面容从阴影中抬起，只见——她眼底温柔的笑了。

她高坐银座之上，精美的华服裹着清瘦身形，衣如皱纱般被风吹得空荡荡。比比东婉约眉目，透出一派朦胧美。不过她声音清冷——“水歌，你可愿拜我为师？”

悠扬婉转，珠落玉盘。

水歌在那双暗含期许的眼眸的注视下，展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双膝跪地，向比比东拜首。

“弟子水歌，拜见老师。”

“很好。”

不多时，水歌便走了。

比比东向后靠去，面容再一次掩于阴影处。她重新被巨大的黑暗与恐惧吞噬，但是这一次，比比东闭上眼，想到那双眼睛，清澈至极。

她心头渐渐平静安然。

水，歌。

——TBC——

胡列娜：哈哈哈，马上就到我出场了。

水歌及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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