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拉开窗户,六点的阳光是柔和的。窗户外的麦田还未抽穗。二叔家的鸽子就飞在这片绿毯下
这是自己在藤乡的第一天
藤乡,一处偏僻小县城。这里的人热情,嘴里是一口地道的藤乡话。严浩翔从小脱离这里,话自然学不来。
十六岁的严浩翔,原本可以在大城市里上贵族学校。读完就出国。但一切的前提是,父母开创的企业稳定收入
严徽伶和倾曦在严浩翔没出生之前,凭着一股干劲,成功在人才聚集的西子城挤出自己的路子。
严浩翔一出生自然接受最好的教育。他可以在侧花园里骑马,可以跟着私教,一句一句的练习英语。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国旅游。
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风调雨顺呢?
这几年,严徽伶的生意一路下滑。创业一旦往下走就很难在出头了。家里的车子房子卖了去补公司几天的损失。自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也没有能力让严浩翔继续之前的日子。便送回了藤乡
这里有严浩翔的亲戚,有他的奶奶爷爷
“我们过几天就把你接走”
严浩翔每晚都会想起父母留给他的这句话。几天是多久呢?倾曦帮严浩翔办好了转学手续——竹芙高中就是这里最好的学校了。
幸好严浩翔争气,中考分数远超这所学校的录取线。手续的事便不再棘手。
严浩翔捧了一把山泉水往脸上浇。藤乡靠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严浩翔来这的每一天餐桌上都有笋。
六点的太阳照在皮肤上也不觉得多灼人。严浩翔长得秀气,在以前追她的女孩子不少。但倾曦管得严,严浩翔没敢把心思放在感情上
出了门,便是一片麦田。往右拐,还是一片麦田。呼吸间夹杂麦香,严浩翔喜欢这里的空气。熟练的走到小卖部前,他要了一包糖
“帅哥,你付多了”
老板把嘴里的旱烟吐出来,三个银光闪闪的硬币放在桌子上,他只拿走了一个。严浩翔收回其他的硬币。老板看着他又问
“之前咋没见过你,你叫啥子名?”
严浩翔礼貌的笑了笑
“我叫严浩翔,刚来的,家住那边”
回他的,是一句普通话。声线里听不出来情绪
严浩翔出了门,也能听到那人的笑声。有那么好笑?
路上开过几辆三轮车。上面是一大袋的菜,估计是赶集回来。
严浩翔一直以为三轮车很小众,好吧,是他以为
过完这天,严浩翔就要去报道了。他不担心同学怎么样,他向来就是众心捧月。
他习惯了被人安排好的日子
严浩翔没有目的的走着,好像能走到自己家金灿灿的大门一样。前面传来笑声,严浩翔刚把嘴里的糖咬碎。
一群人的说笑声被风裹挟着吹过来,那人笑声闷闷的,从胸腔里溢出来的懒散。
“贺哥,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不是你刚没买到的糖?”
中间的人眼神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两人视线相撞
“喂,糖赏我一个呗”
这位贺哥发话了,严浩翔看着手里最后一颗,慢慢张开了手掌,草莓味的糖果静静躺在手心。
“给你”
两个字,贺峻霖立马听出来口音不一样。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包装袋,学着他的样子说了句
“贺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