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清明殿。

歧宁拉着小慕踏进门来。

慕风城抬眼一看，见是他们也就放松下来，慢吞吞抿了一口凉茶：

“做什么？”

歧宁一脸好奇：“你是不是对今日的南门有了解？”

“南门何事？说来朕听听。”慕风城闻言，单手撑头，用一股玩味的神情看着少年。

“……别装傻了，南门异动，你肯定知道， 别卖关子逗他了。”小慕看不下去就开口。

慕风城的目光在小慕身上停留片刻，一副“罢了”的样子：

“南门异动，朕确实知道，不过这个与你们何干？”

歧宁凑上前去，一双炽热的目光看着他：“有啊，怎么没有？”

“就有人谋逆造反而已，没什么新奇的。”慕风城语气淡淡，一脸不太情愿。

少年见此也便适可而止，没再追问下去。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

小慕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再次率先开口打破寂静：“谋逆造反可不是小事，圣上就没什么对策吗？”

慕风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策自然有，不过这是朝堂之事，你们就无需操心了。”

歧宁一听急了：“那怎么行，我们……也想为陛下分忧，你说是吧？”他说着看了一眼小慕，对小慕使了个眼色。

但小慕没看到似的，反而在旁边吹起了口哨。

慕风城半眯着那双墨瞳，看着歧宁，片刻，又看向小慕，心中一动，故意道：“若你们真想帮忙，便去查探下那些逆贼的内应，如何？”

歧宁眼睛一亮，刚要应下，小慕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把少年要应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小慕走上前几步，也偷偷对慕风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歧宁大病初愈，不可放任他乱来：

“此事重大，我们插手，怕是会误了你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吧。”

慕风城心中暗赞小慕心思细腻，嘴上却道：

“罢了，那便不勉强你们，你们且在这宫中好好游玩吧。”

说罢，又端起茶杯轻抿起来。

歧宁一脸哀怨的模样，直直盯着小慕的后背。

小慕察觉到他的情绪，又转过身来，伸手捧着少年白皙的脸：

“好了小少爷，只剩那10％和8％了，我们安分一点，嗯？”

歧宁不语，仍然气鼓鼓看着他。

慕风城听不懂小慕的这一番话，只是默默看着二人。

不知为何，有一瞬他自己也有想上前抱住少年的冲动。

奈何在自己的视角，小慕的身躯也已够挡住少年的所有。

此刻麻汤并没有现身，歧宁眼中是似年，那个天蓝色的长方块。

似年沉稳的声音传来：“宿主，恭喜，离攻略成功已经很近了！”

歧宁一头雾水看着似年：“怎么这么说？”

刚说完，自己眼前随即弹出来蓝色半透明显示屏：

额外获得攻略目标的特殊关注，奖励↓

姓名：慕风城

攻略值：89％（＋10％）

暴戾值：8％（﹣8％）

恭喜，即将攻略成功！

歧宁眼前一亮，原本垮下去的脸一下子又兴奋起来：“我靠！小爷快要成功了！”

小慕也松了口气。

只有慕风城觉得莫名其妙。

……

但自那之后，已经过了几天，99％的数值就没再变动过。

好像对歧宁卡了个bug似的。

……

就在歧宁为此发愁时，系统似年突然提议道：“宿主，我有个办法，听说这帝王最爱稀世珍宝，送他准没错。”

歧宁眼睛一亮，忙满惊匀到处跑，搜罗奇珍。

两个系统相比起来，显然似年更靠谱。

歧宁好不容易找到一颗夜明珠，就马不停蹄跑回皇宫的清明殿，献给了慕风城。

慕风城单手捏住那颗珠子，左瞧右看，仔细端倪。

夜明珠摸上去冰凉似玉，在白天看的不甚明显。

就像被揉碎的月光，藏进了石头里，在漆黑中，自带着温润的光晕，它不像灯火珊阑的产物，是沉在深海的星子，静静躺着柔和的辉光。

慕风城端详半天，将珠子轻放在几案上，假意冷笑一声，伸手扼住歧宁的脖子，力度不松不紧，一脸戏谑，却指责他：

“怎么？想用这种俗物糊弄朕？朕会廉价到这种地步？”

歧宁也顾不上自己脖子上，那只有力的手，连忙解释：

“你是九五之尊，你至上，自然看不起这东西，但好歹是我辛辛苦苦去找的啊，慕风城，看不上你就还给我，我自己收藏着。”

“……不给。”闻言，他却又生硬拒绝，不给少年一丝反驳机会。

歧宁在心里双手握拳向上，比了个“yes”，随即一脸激动看向半空。

只有一股微风拂过。

期待并没有如他所想发生，反而还是那冷冰冰的半空。

弹幕没有弹出来。

这招没用。

小慕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伸手抓住慕风城依旧捏着少年手的手腕，将他手移开：“麻烦不要对我老婆，动不动就捏掐按，我心里超不爽的。”

说着，一双墨瞳直直盯着他。

慕风城挑了挑眉，耸耸肩，摊开双手：“也罢，念在你与朕用同一张脸的份上，朕不计较。”

小慕用的嗤笑声，和慕风城一模一样：“我之前就说过吧？你是我的替身，我才是慕风城本体，只不过我不属于这里而已。”

慕风城愤愤看着他。

两人没再说话，眼神在交电，周身的磁场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歧宁双手将二人拦住，打破僵局：“好了好了，多大点儿事儿啊，咱不计较这些。”

他们这才消停下来。

似年见送珍宝这招对攻略进度没用，便开始想下一个计策。

它灵光一闪：“宿主，听说帝王都喜欢英雄救美的戏码，你不如制造一个危险场景，然后救慕风城，说不定能增加攻略值。”

歧宁觉得这主意不错，便狂笑起来：“还是似年你聪明啊！”

说干就干，翌日清晨，他趁慕风城还没走出清明殿，就开始谋划起来。

少年用之前慕风城赏他的一点黄金，在城外买通了几个混世道的人，告诉他们，在慕风城上朝的必经之路上就动手。

一听行刺的人是皇帝，几人心都死了一半，连连摆手拒绝这门差事。

在小慕拍胸脯保证，歧宁对他们死缠烂打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同意。

但事与愿违，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那些小混混埋伏在草丛中，看到慕风城身边的护卫，吓出一身冷汗，还没动手就全向慕风城招了。

毕竟认罪和被发现是刺客，是两码事。

慕风城一看便知，幕后主犯是歧宁，好气又好笑。

他把歧宁唤到跟前，故意板着脸：“歧子昭，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敢算计朕。”

歧宁低头扣手，一会儿又自顾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吹了两声口哨，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这个动作和小慕简直一模一样。

正想着怎么解释，却听慕风城接着说道：“不过看在你昨日寻夜明珠，一片苦心的份上，今日，朕便不追究。”

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

歧宁闻言抬头，一脸惊喜，看着慕风城的俊俏面庞：“谢圣上开恩！”

小慕在一边忍不住笑出声，伸出一只手，把自己的微分碎盖往后顺了顺：“宝贝儿，你真可爱。”

歧宁不以为然，向小慕挑了挑眉：“能不能别整天这么喊我啊，肉不肉麻。”

“我自己认为合适就好。”

小慕一脸坏笑看着他，向他吐了吐舌头。

……

那99％依然没变。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想不明白，这1％，为什么那么难攻略。

好似前面的99％，都是攻略开幕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