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已经有些凉意了,宫尚角今日刚从北地外派回来,北地的风比旧尘山谷边的风更凉、更刺骨。
骏马飞驰,即便披着大氅,宫尚角也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寒风刺透了。
但是他并没有减慢回程的步伐,只因他想赶上中秋夜回家。
当他好不容易趁着夜色赶了回来,身上都已经冻透了,还没歇一下,就去了徴宫,发现宫远徴正泡在药房,专心致志地调配着药理。
全然没有发现他的出现
宫尚角悄悄地退了出去,转身去了门主那里,复命
可当他把外派任务的结果回禀了父亲之后,他也只是严声说
宫门门主好,辛苦了
宫门门主正好,你去将宫子羽带回来,那个不省心的孩子又偷跑出去了
集镇上的人流如织,欢声笑语萦绕在身旁,越显得他形单影只。
方才在酒楼看见宫子羽、宫紫商还有虞知许围坐在一起,饮酒作乐,欢声笑语时,每一幕都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觉得自己本就该在孤寂的地狱里活一辈子,贪图人间的温暖,只会一次次地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让人看了生笑。
可是,虞知许用她那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认真又温柔地对他说
她愿意陪他度中秋
是以后每个中秋吗?
宫尚角不敢问出口,因为答案显而易见,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宫尚角想到这里,心里升腾起一阵疼痛,久久消散不去。
虞知许已经走到了前面,盯着小摊上的一个兔子灯久久出神。
宫尚角老板,拿一个
然后他从荷包里取出钱给了摊主,摊主将兔子灯递给了他。
宫尚角将兔子灯交给了虞知许
虞知许接过来时两个人的手指相触,他的手冷的吓人,虞知许生理性的收回了手。
可这个小动作在宫尚角眼里就变了味。
虞知许谢谢你,我很喜欢
宫尚角嗯
虞知许心想,她是又说错了什么话吗?他怎么又变成了这幅冷若冰霜的模样了。
虞知许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虞知许你,很冷吗?
宫尚角被她这样突然一问,有些反应不过来。
宫尚角没有
虞知许那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冰?
宫尚角将手微微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白皙骨节分明,虎口处因为常年握刀而生了薄茧,可一点也不影响美观,反倒增添了几分粗犷之气。
宫尚角可能,长途跋涉受了些风寒
虞知许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想要摸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可是有抹额的阻碍。
虞知许试探着开口,指着他额头的抹额说
虞知许可以先把它拿下来吗?
宫尚角怔了一下,随后弯下腰,示意虞知许将抹额取下来。
虞知许也被他的举动惊到了,本以为让他把抹额摘下来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去摘。
虞知许小心翼翼地将他额头上的抹额摘下,他的皮肤光滑细腻,眉峰凌厉,但他的头发却又乌黑浓密,很有光泽,摸起来应该很舒服,虞知许心想。
摘下抹额后,虞知许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他的额头,认真地感受着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