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办的十分热闹,进忠和昭明站在御前,看着太后召来的美人翩翩起舞,唱得一曲醉花阴,让乾隆开怀。
大约是不想多一个人入宫分宠,嘉嫔极其没有眼色的提起这美人的身世,又说起叶赫那拉氏之前的咒怨。
乾隆和太后都神色不虞,最后还是太后自己打了圆场。皇上想着意欢颇为精通诗词,肯定能与如懿聊得来,提及了几句,昭明看得清楚,皇后和贵妃都面色难看起来。
贵妃又进言说她阿玛拿了烟火来,“不如点燃了,大家也一同观赏一番。”
“极好。”皇上应允了。
漫天烟火绽开,果然美丽动人。昭明偷偷的靠近进忠身侧,借着袖摆的掩盖,握住了他的手指。
皇上因为叶赫那拉氏的一番烟火与星子的论调,很是喜欢,当即封她为舒贵人。
可这热闹没多久,李玉来报冷宫走水,大家眼见着皇上匆忙离席。
贵妃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能够烧死如懿,但很显然事与愿违,而她为了不引起皇上的怀疑,还要脱簪跪地,陈情谢罪。
后妃的争斗就是如此,无休无止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海贵人莫名其妙嘴角生了痈疮来。皇上重视皇嗣,进保刚刚来报,皇上就赶到了海兰寝宫,昭明见着,是玫嫔陪伴在侧,又提起朱砂案来。
昭明想着,“是不是冷宫那位,也快回来了?”进忠想着,确实大约也是这么个时候,他点点头。
又想起阿箬来,“皇上召阿箬侍寝,可是熄灯那般早,也不叫水了。”她有些疑惑,因为毕竟和进忠有了夫妻生活,她也知道男女这档子事,是绝不可能无声无息的。
进忠嗤笑几声,“她作死呢,皇上哪是真心对她?”他才跟她说了这番辛秘,“早上我去伺候皇上更衣,慎贵人啊赤身裸体的跪在床头下面的塌子上,似乎是一跪就一夜呢。”
从常在升了贵人又如何,晚上被皇上磋磨,白日里心下惶恐还要端起宠妃的派头,免得被人瞧不起,打起精神应对拈酸吃醋的其他嫔妃。
昭明摇摇头,“那过得还真是辛苦呢。”不过这份苦她不愿意吃,好些人却是求也求不来的。
比如魏嬿婉。
那日昭明碰见掌花姑姑磋磨她,替她说了两句好话,她也就稍微轻松了一点儿。
但是花房就是个磨人又银钱极少的差事,劳苦异常。她恨极了把她打发的纯妃,她也不傻,和主子八字不合是不可能调去伺候大阿哥的,定然是纯妃见她年轻貌美,担心些什么,才把她打发去了花房。
她却不知,接下来的境遇,比在花房还让她生不如死。
海贵人的安息香里也被查出来有朱砂,而冷宫的如懿又砒霜中毒。
李玉赶忙叫了太医,皇上也匆忙的去了冷宫,阿箬不知所措的跪在养心殿前。
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养心殿前有了很厚一层积雪,她跪在那儿,穿的还单薄,昭明不忍去看。
皇上是多么凉薄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本来就如此,爱时恨不能掏心掏肺给对方,恨时恨不能掏了对方的心肺出来。
她与进忠这般爱重已然难得了。皇上一个人把心掰成八百份用,她是佩服的 也总想,不愧是皇上,精力旺盛也非常人能及。
又是下旨修缮翊坤宫,又是吩咐内务府做绿梅花粉,他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大家就忙的脚不沾地了。
阿箬再怎么惶恐惶然,都无法阻止如懿回宫来。
翊坤宫布置的华美,李玉带着进忠和昭明去接如懿回宫。
这几年亏得李玉昭明和进忠的接济安慰,也幸亏海兰时常帮衬,如懿过得还算不错。进忠瞧她至少比上辈子更加精神些,而且手也没有生冻疮。
只是。
进忠看着 李玉没有再把绒花送给惢心,想来李玉是彻底绝了这番情意,只是单纯的办差罢了。
“懿主儿且放宽心,皇上心里很是惦念着您呢。”昭明和惢心一左一右扶着她回翊坤宫,如懿看着华美的摆件,面上却没有几分欣喜。
皇上来了之后,昭明赶紧与进忠退下了,她一点儿都不想看这个男人虚伪的脸。
只不过要倚仗他鼻息度日,昭明也有个当差的人的伪装罢了。
进忠看她溜得这么快,心中有些失笑,怎么别人求之不得的面圣机会,在她这儿倒是与躲避洪水猛兽无异。
可她越这样,进忠就越安心。
她会对侍卫们保持恰当距离,也这般对皇上,是极大的安了进忠的心。
立冬宫里举行家宴,昭明看着宫妃们打扮起来,觉得真是个顶个的漂亮,只可惜这些鲜花都插在同一坨没有养分的牛粪上,现下竞相开放只为争夺那一点儿有价值的营养,之后就会一一枯萎。
阿箬靠着背主爬到如今地位,却仍然不被尊重,如懿一句:“以前叫阿箬叫习惯了,忘了改口。”更是让宫里上上下下的妃嫔捂嘴偷笑。
“娴妃是你旧主,她出了冷宫你也一并庆贺 就封为慎嫔吧。”皇上如此旨意,却又道,“不必行册封礼,嘉嫔育有四皇子,仍居启祥宫主位,一切以嘉嫔为尊。”
这是活脱脱打了阿箬的脸,进了嫔位却要委身偏殿,没有册封礼,又算什么嫔位主子呢。
她也只得强撑着谢恩。
进忠给昭明梳头发时提到,“慎嫔的好日子 怕是要到头了。”
今日情形可见一斑,昭明也感叹,“进忠,还好我遇见的是你。”虽有甜言蜜语,但也全部出自真心。
进忠抱着她,心里想,又抢我该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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