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起了痘疫,皇上头疼不已。那地方又离京城很近 一时间人人自危。
进忠想起前世是茉心染了痘疫,又想办法通过玫嫔的人,将病症传染给了七阿哥。
如同前世一般,长春宫响起了哭嚎的声音,七阿哥被抱去撷芳殿,皇后富察氏哭的肝肠寸断。
可是任她是如何的悲伤难以抑止,七阿哥还是薨逝了。
皇上失了永琏和永琮两个嫡子,悲伤之情也溢于言表。
可皇上还有健康的子嗣在,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孩子 悲伤之情没有皇后那样浓重,尤其是皇后得知自己身体衰败,再也无法孕育子嗣的时候。
她只能一人躺在长春宫里,对着百子千孙帐眼泪长流。
“皇上不日就要东巡了,我去长春宫送经幡那阵子,看着皇后面如金纸,这可怎么去得成啊!”昭明任由进忠把她头发拆散开,靠着他问。
进忠想起前世,皇后正是死于东巡之时,他道:“你也不是不知,皇后娘娘最是要强,东巡皇上必定拜泰山祭孔子,受天下学子朝圣,皇后就是强撑着,也不会把这等在万民前露脸的机会让与旁人的。”
果然如此。
不久就传来长春宫病愈的消息,东巡的车队渐次出发,銮驾与凤驾一前一后出京,皇后看着已是安然无恙。
李玉与毓湖姑姑虽皇上圣驾,昭明与进忠,进保,周卓和小顺子在一辆马车上。
小顺子是周卓从南果房新收的徒弟,长得很周正,人也机灵,此刻正驾着车。四个人一辆马车 昭明也做不出什么太亲密的举动来。
只是春寒料峭的,她怕进忠受凉,先是上了车就给他塞了个热盐袋,又从随身包裹里拿出来一个瓷瓶,“快喝两口热水,待会儿走在路上约摸着水就要凉了。”
周卓差点没被酸成枸橼。
进保都抬眼看了进忠好几眼,更别说驾车的小顺子了。
进忠揽着昭明,靠在马车一侧,手里握着个姜盐袋,又见她也抱着手炉,才安心的看了会儿光景。
他们距离承德行宫不近,中途还要在驿站休息一夜,主子们只管歇着,奴才们免不了跑来走去,活儿可多着呢。
“姨母,我做了些汤面,您快吃两口。”昭明端着一碗面,里面还有个荷包蛋,配着酱油色汤底,难得的还有一点青菜坠着。
毓湖姑姑也不推辞,慈爱的看着昭明,“路上用着咱们的地方不多,我不叫你,你就只管歇着。顾着自个儿身子和你夫君也就是了。”
昭明笑得很甜,“知道啦,姨母也好生休息,有事儿只管吩咐我就是了。”
她见着毓湖姑姑拿着面回了屋子,才也回房。她归毓湖姑姑和皇上直接管,他们不吩咐她,她就是东巡路上的闲人了,只管松散的一同游玩就是。
“昭明姑娘。”小顺子见她也在御膳房,便打了个招呼。她也回了好,又去问御膳房随行的小德子,“还有老姜吗?”
小德子手脚利索的找出两块,“还是要切片用来给进忠公公泡脚啊?”昭明点头,从口袋里取出十文钱,他就把姜切成薄片,用油纸包了给她。
等人走远了,小德子见小顺子还在瞧人家背影,拍拍他,“羡慕吧,谁不想有这么个妻子呢。”
小顺子问他,“昭明姑娘经常来买姜吗?”
旁边的小贺子道:“哪是时常啊,冬日里几乎日日都会买给进忠公公泡脚,姜盐也是一袋子一袋子的要。从被先皇赐婚之后,每年入秋起,到次年立夏前,没间断过。”
小德子小贺子都是和进忠同一批的小太监,那时候进忠还与他们一般,冬日也要用冷水洗诸多的碗筷锅菜的。
小德子也说,“你别看之前的王钦还是如今的李总管,也做不到日日餐食有热汤,三日就能吃一回汤面呢。”
汤面这东西,一来是好做不好等,如果不是现下现吃,就坨在一起无法入口了。
二来是御膳房谁也不会单做一碗面条等你买,只是哪日有贵人主子要吃了,或者搭配锅子,才能有一份面。
就是夏日了,拌面也是统一的面下好了淋了香油保着鲜,贵也就算了 还得是哪位主子想吃了,捎带着多做几份留出来的。
而且别说小太监了,他们这等好东西,一定是先预留给如李玉,秦公公那般总管级别的,毓湖姑姑昭明这般女官的,皇后贵妃妃主子的大宫女,再往后,才是进忠进保这般太监副总管,皇后妃主子宫里的总管。
小顺子也动了动喉结,“我看着皇上有疥疮那阵子,进忠公公是日日喝着汤的……”
“那是自然,人家有个好妻子啊。”小贺子一边打理着锅碗瓢盆,“那些日子昭明姑娘都是一大早先来御膳房,看了当日的食材,老鸭排骨黑鱼羊腿骨,变着法的买。”
东西还是他给处理的呢,他指了指御膳房那一角的炉子,“人家一口气付了半个月的银钱,日日用着,亲自看着火候,又是天麻又是黄芪的,都是顶顶好的药材熬了汤,连锅子端走了。”
吴公公听他们说小话呢,凑过来,“哪只啊,她还做了好些点心了,那个夹馅的小馒头,真是费力气。”
可别说这么用心又费力气了,小顺子抿抿嘴,他连一块饼子都没有人送,而且,“我先回去给师父送饭去了。”
人比人……别比了,净是不痛快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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