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所行之道

杨一叹改变什么？

上官遥浑浑噩噩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杨一叹与其对视的瞬间，心头一紧。

她艰难地组织语言，充满试探性地开口，仿佛在索取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

上官遥师兄，你还记得小昙吗？

见上官遥终于肯开口同他讲话后，他顿时心安了不少，可听见小昙这个名字时，他眼眸微转，回忆起几月前的那个夜晚。

杨一叹是那只水蛭小妖？

上官遥对！

上官遥惊喜地反扣上杨一叹的手腕，猩红的双眸里闪烁着亮光。

她以为凭系统的手段，抹除杨一叹这段本不该的存在的记忆不是问题。但他竟然还记得，那便说明系统还没到这种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

上官遥她死了，是被金……

她再也无法开口了，眼中刚涌上来的希望之光在她意识到这一点时逐渐黯淡。

除非是主角团自己遇见，否则她根本不可能仅凭言语将本不会相遇的他们牵扯到一块。

杨一叹小昙死了？

杨一叹惊讶地瞪大双眼，猜想上官遥是因此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便斟酌着用词开口。

杨一叹你方才找的，是她的尸首？

上官遥嗯

上官遥轻应着站起身，脑袋一阵眩晕。

她现在可算是buff叠满了。

身体被系统压垮、主角团正义感爆棚不会听她三言两语改变想法、系统还明里暗里阻挠她。

她有想过退缩，可是……

杨一叹我可以陪你一起找

杨一叹看向她的目光被一股明玉般的色泽所包裹，令人无比安心。

她想退缩，可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太大了，所以她不会退缩。

上官遥不必了

她本打算告诉杨一叹关于金人凤弑师换血的所有事，让他带她去找东方淮竹她们，这样竹业cp就不会be了。

可既然她没有办法靠言语让他们扯上关系，那翠玉小昙的尸体也必定不会轻易让她找到。

即便找到了，又有何用？人妖尚未和谐共处，一只小妖被杀死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还不如顺着剧情去。

想到这，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投向杨一叹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婉的柔情与眷恋。

上官遥师兄，若有一日你发现，你所行之道是条死路，你还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吗？

其实说出这句话时，她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系统不会任由她说出有关面具团命运的敏感词汇的。

如果她真的能仅凭一句话改变最终结局，那么她这句话一定会被系统屏蔽。

但显然，并没有。

少女问出这种问题是杨一叹意想不到的，他先是本能地愣了一瞬，对上少女认真的目光时，他的神色也严峻了不少。

他垂下头，似是在认真思考。

最终，他的唇角勾出一个弧度，温柔而又坚定地吐出四个字。

杨一叹我想我会

情理之中。

上官遥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问。

上官遥那你就没想过，爱你的人，会因此神伤吗？

杨一叹可我所行之道，就是为了替爱我之人，我爱之人，探索一条新的道路

他目光坚定，嘴角含笑。

这一刻，上官遥多么希望他的人设还是崩了算了。就是因为这种不畏艰险的先驱者设定，想改变他们的命运才会如此之难。

有关原著的一句评价说得很对，面具团是最嚣张的一代，也是结局最惨的一代。

所以他们骨子里还是傲气的，不会甘心被拘束于圈内，杨一叹估计也不会完全相信他们走的路是条死路。

他们从未见过黑狐，也不知其可怕之处。

上官遥我明白了

上官遥师兄，我们回去吧

她此刻不想与他争辩，因为争辩也无果。

改命之事，任重道远。

慢慢来吧，她这么会“投机取巧”，总能让她钻到空子的不是？

夕阳余烬拂过两人的肩膀，在地面上拉出狭长的影子。今日的夕阳格外红艳，就像上官遥亲眼目睹翠玉小昙生命消逝时那般，血色与晚霞交织，永远烙印在她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