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刚递到唇边，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当"余年"两个字跳出来时，倪湘手一抖，滚烫的咖啡溅在围裙上。她慌忙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那个低沉熟悉的声音：
"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倪湘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余年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我奶奶住院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老人家现在...就想见见孙媳妇。"
"噗——"倪湘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急忙用手背捂住嘴。电话那头突然的沉默让她意识到失态，连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就是突然想起那天我还开玩笑说..."她的耳根发烫，"说你是不是要找我假扮女朋友，没想到..."
市医院门口车水马龙，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夏日的燥热。倪湘站在树荫下，看着余年骑着摩托车驶向停车场，黑色T恤被风鼓起，像一面飒飒的旗。
"哟，这不是倪湘吗？"
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突然刺入耳膜。倪湘转头，看见姚月曦挽着新款包包，正用涂着闪粉的指甲指着余年远去的方向。
"骑车那个是谁呀？新男朋友？"姚月曦夸张地捂住嘴，"明旭哥才跟你分手几天啊，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倪湘连眼皮都懒得抬："关你屁事。"
"姐姐怎么这样..."姚月曦突然变了腔调，倪湘抬眼就看见张明旭拎着果篮走来。姚月曦立刻像没骨头似的靠过去，"明旭哥哥，湘湘姐好像生我气了..."
"你上辈子是当丫鬟的？见人就喊姐姐。"倪湘冷笑。
姚月曦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拽着张明旭的袖子直跺脚："明旭哥哥~~你看她！"
"母鸡下蛋呢？咯咯咯的。"倪湘翻了个白眼。
张明旭皱眉打量着倪湘，语气不耐："你来医院干什么？"
"怎么？"倪湘抱臂挑眉，"这医院是你家开的？我来还得跟你打报告？"
张明旭明显怔住了。他盯着倪湘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这个浑身带刺的女人是不是当初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前女友。
医院门口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余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黑色T恤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张明旭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余年这才将目光转向对面两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看奶奶。"他语气平淡，转头对倪湘说："走吧。"
"等等！"张明旭突然上前一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倪湘突然挽住余年的手臂，挑衅地扬起下巴："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张明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姚月曦见状，立刻阴阳怪气地插话："倪湘，为了嫁进张家，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你什么意思？"倪湘一头雾水。
"装什么傻？"姚月曦撇撇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身世！"
倪湘疑惑地看向余年，只见他下颌线条紧绷，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和他，"他看向张明旭，"同父异母的。"
倪湘的指尖在余年臂弯里微微发颤。医院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听见自己干巴巴的笑声："这么巧的吗？"
幸好这只是场戏。她在心里庆幸着，要是真成了余年的女朋友，这堪比八点档的狗血剧情简直能让人当场社死。
"呵，"张明旭的冷笑像刀片刮过耳膜，"姚月曦说得没错，你为了进张家真是费尽心机。可惜——"他恶意地拖长音调，"跟着他，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张家大门。"
消毒灯的白光在倪湘眼前晃动。她突然松开余年的手臂，转而十指相扣，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是啊，"她扬起一个灿烂到虚假的笑容，"我都佩服自己能挖到这么个宝贝。"
余年始终沉默得像块冰，却在倪湘牵手的瞬间收紧了手指。
"走啦，"倪湘拽着他往住院部方向去，声音轻快得不像话，"不是说好要去看奶奶吗？"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要把这个荒谬的场面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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