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会呢?
我摇头,目光像冻住了的冰,泛起一层霜华。
那个人,现在应该活得很好才对。
他应该已经事业有成,成为很多名富家小姐眼中最好的择偶对象了。
绝不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他生来该属于冷月,绝不该......堕落到深渊。
也绝不能堕落。
马嘉祺“沈欲火。”
马嘉祺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回忆。
我错愕地对上他的视线,他正抱肩站在我前方几米远的位置,徐九似乎已经先一步上车了。
马嘉祺“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我靠近,转身进了车里。
我回头,又望向那辆囚车,带着考究的神色看向那个离我越来越远的人影。
是他吗?
如果是他,我也该认不出了吧。
毕竟七年过去了。
可说真的,一定不要是他。
沈欲火咬牙,“你别有事。”
我的声音轻飘飘的,连尘埃都听不到回响。
·回忆
“还有一口气就站起来,还会恨他们就还回去。”
孤苦寂寥的寒月下,一个少年挺立在我面前。
他坚韧的目光像一团火焰,在我近乎绝望的瞳仁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灼痕。
而我像崩坏的木偶一般从泥泞的墙角挣扎爬起,身上布满了支离破碎的伤口。
大口喘着粗气时,那清冷绝尘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降临在我耳边。
“不会每次都有人来到你身边,你只有自己能依靠。”
我永远忘不了他的眼神。
也忘不了他尾音中的颤抖。
“站起来了,就别再倒下去。”
沈欲火,站起来了,就别再倒下去。
眼尾忽然滑出一行清泪,我无声地吸了吸鼻子,一片朦胧睡意中,将身子直了起来。
又做那个梦了啊。
也不是梦。
毕竟,这件事是真实发生在我14岁的时候。
此后,每次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以后,我都会再次梦到那天的场景。
好像下雨了,玻璃窗打上了很多细密的水珠,连带着空气也冷涩起来。
火车汽笛的长鸣声穿透长空,周围的喧闹声彻底把我带回了现实。
应该快抵达洛城了。
我左手揣在口袋里,牢牢握着从乔城餐厅顺来的刀。
相比在枫城广场捡到的那把,这把刀要轻便得多。
列车的速度逐渐变慢了,我扭头张望四周,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同行的侍仆都坐在了距离我较远的地方,三五成群,彼此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
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嘻嘻哈哈地说笑起来,很多人仍沉默着。
他们大多是于我年纪相仿的青年,也许比我还要小几岁。
都是从小无依无靠被帝国选中当仆役的人,谁也不比谁高一等。
于是,这种生而平等却破碎的情感将他们之间的感情维系得刚刚好。
沉默,就是他们大多数人能想到的最好表达喜爱的方式。
我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视线无神地随着列车驶过的方向转移。
没人来找我攀谈,正好,我也习惯了独自一人。
窗外是一片池塘,微小的雨滴打在青绿的水面上,激荡起涟漪,一圈圈扩张,又一圈圈消亡。
我在脑子里不厌其烦地过着李子衿给我们的车胜元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