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处在顶楼的会议室忽然震荡了一下,紧接着,叫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严浩翔隐约听到了这样的词:
“战俘”“越狱”“逃亡”和“暴乱”
光是这四个词就足矣令他构想出整件事情——战俘越狱,丽格集中营陷入了暴乱。
严浩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却没有任何起身的打算,只是默默从腰侧抽出一把锃亮的枪。
平静到可怖的视线下移,他默然看着那行文字,手上却麻利地打开仅剩一发子弹的弹夹。
那一发子弹不是没有缘由,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可现在不是。
他又从右侧胸前口袋里拿出一个弹匣,里面安静地躺着六枚蓄势待发的子弹。
于是到了完成使命的时刻,被严浩翔拿出为手枪上膛。
他仍然牢牢注视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文件上整齐码放着几行字,那几行字,足以绊住他的脚步。
透过文字,他像是料想到了那场谈话。
…………
【记录者】
“这次你以先锋的位置参战,有没有看到M的长相?”
【幸存者】
“没有......他就像大家流传的那样,带着一张可怕的面具。”
【记录者】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再仔细想想。”
【幸存者】
“我只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和M有过近距离接触,但只有四五秒的时间,就被人群冲散了。”
【记录者】
“四五秒?”
【幸存者】
低头沉默着,男人双手紧紧攥住裤子上的布料,攥到褶皱像波涛汹涌的水纹。
【幸存者】
缓缓抬头,“除了他左耳上有一个很小的红色印记以外,我什么都没看见。”
【记录者】
“红色印记?”
【幸存者】
“对,很小,就在他左耳上,具体位置在哪里记不清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
这就是这份文件能在短短几天被窃取到的原因。
因为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能找到M的证据,并且模糊至极。
左耳红色印记?
光是在这座军营里,有这样特征的人就有两三个。
是这样吗?
对严浩翔来说,当然不是。
他低垂的目光中犹如堆着一团干枯的柴草,遇到星火,便炽热地燃烧起来。
严浩翔低笑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庆幸。
门外是持续不断的枪声,蓦然又是一声巨响,紧促的警报声如雷轰动,离他的方向越来越近。
在这样近乎崩溃的情况下,却只听见严浩翔一句:
严浩翔“想不到相比打仗,你更擅长伪装。”
记忆中那朵鲜艳的红玫瑰与幸存者口中的红色印记相重合。
而M嗜血面具下苍白的面孔,也与马嘉祺单纯玩味的脸重叠到一起。
严浩翔默默记着每个细节,他记得第一次见马嘉祺的那天晚上,他的左耳廓明明纹着一朵红色玫瑰。
可第二天早上,却莫名地消失了。
这分明是,对他明目张胆的挑衅。
这是来自世界上敌意最强的两个灵魂间的直觉。
这一刻,严浩翔对M再清楚不过。
严浩翔“马嘉祺......”
门外的脚步声近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眸子里藏着光,正欲冲破云层。
严浩翔“这是你自己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