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思考该如何引开那几名黑衣人时,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异常的响动。
我坐起身向外看去,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
好像是......击打什么东西的声音。
!
紧接着,门突然被打开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警惕地向后缩着身子。
短刀被收走了,我现在没有任何防身用的武器。
如果真的来者不善,那就只能肉搏......
【???】
“沈欲火。”
对方压低了声音,在密闭的空间中显得模糊至极,可在我听来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那人一步步靠近我,又低声唤了一遍我的名字。
【???】
“沈欲火。”
这次,我听出来了。
是马嘉祺。
沈欲火我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马嘉祺面前,“你怎么来了?”
马嘉祺“当然是来救你了。”
他把这句话说得理所应当,好像他本来就该不顾一切救我一样。
我沉默一瞬,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沈欲火“现在去救徐九吧?”
马嘉祺“嗯。”
出了地牢,我才发现外面的黑衣人全都被打得昏迷过去,一动不动倒在地上。
有马嘉祺的帮助,救徐九的过程就顺利多了。
不出十分钟,我们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汇合到了一起。
马嘉祺“我回去拿资料。”
我看着马嘉祺欲走远的身影顿了一秒,然后扭头看着徐九。
沈欲火“你去放烟花吧。”
和女记者联系的事情在从洛城回来后我就告诉徐九了。
连同放烟花和把我们的名字刊登在报纸上这些细节。
可也就从那之后,徐九和我之间的嫌隙慢慢变小了。
也许因为她一直以为我对于她的死亡求之不得,却不成想我也会对她有所善举。
我当时只是自然而然地认为应当将徐九的名字一起写上,与赌约相比,显然是徐九的性命要更重要。
沈欲火“知道我放在了哪里吧?就在警卫室旁边的草丛里。”
说着,我转身打算离开,手腕却突然被什么人拽住了。
马嘉祺猛然拉住我,“那你呢?”
沈欲火“我......”
沈欲火“我得去兑现一个诺言。”
马嘉祺窥见了我神色的坚定,意识到事情对我的重要性,于是渐渐松开了手。
马嘉祺“嗯。”
沉幕夜色下,他站在我身前,沉稳的呼吸扑打而来,连蝉鸣的细响都停止了一瞬。
马嘉祺“快去快回,一会儿在后山汇合。”
严浩翔/沈欲火: “好。”
我们的计划是在汇合之后继续联系严浩翔,如果他仍然不接,就一起闯出庄园,带着所有资料去找记者。
一切看起来似乎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无论外界如何变动,我们总会随机而应。
我所谓的“诺言”,不过是答应宋亚轩的那枝梨花。
我生命中最厌烦的事情就是亏欠别人。
我欠宋亚轩一个约定,不能完成会抱憾终生的。
来到花园,我站在墙角的三棵梨树前,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堪堪从上面摘下了最丰硕的一枝梨花。
梨花从树枝上摘下,惹得整棵梨树都颤动起来。
我将那束纯白护在手心里,深深吸进一口空气。
宋亚轩说的对,洛城四月不比三月,乍暖还寒。
微冷的风轻飘飘吹过,几朵梨花应着洒下,又有几片花瓣在风中摇曳。
我眼前尽是梨花苍白的色块,看久了,就和浓重的夜幕混在一起,糅成了刺骨的灰色。
一种极度的庆幸蓦然升腾在心里,好在我没有牵连到他。
宋亚轩最终不会回来,我自也不会动摇。
两条起点相隔无穷远的相交线,终会在短暂的一次相遇后彻底走向相离,最终,又去往相隔无穷远的终点。
他也许会知道我的身份是间谍,也可能因为我一直站在他的对立面欺骗他而厌恶我。
可那都不重要了.....
久而久之,我也会同那些花瓣一样,消亡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一生还很长,应当像白昼里的日光一样闪耀。
而我,恰好是与他相反的极点,活在不可预测的未来里,这样的未来多半是在污浊中浑噩。
窗外漆黑的天空中蓦然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烟火绚丽地从天际洒下。
将昏暗的卧室也照得敞亮起来。
我扭头看着那束烟花,深深叹了一口气。
烟花只有一束,声响却非常大,以确保能让女记者看到。
可这也同时意味着,我们的行踪在这之后会被发现。
因此,徐九放完烟花,就到我必须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