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换上一身整洁的军装,卸下腰间配枪,一丝不苟站在镜子前整理袖口松弛的纽扣。
他的动作很麻利,一如站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严上将,眼神锋利似刃,寒光乍泻。
去见贺东焕,无疑是一件要打起十二分警惕的事情。
他无意中看到了镜子中映着自己冷漠的脸,一瞬间思绪万千,有一种既咸辛又庆幸的心情在他心脏里化开。
那种感觉蓦然又变作苦涩,一圈圈蔓延在他纠结茫然的脑海中。
最终,他沉沉叹出一口气,便朝着门外走去。
刚打开门,顷刻便看见了严珍依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正要闯进来。
严浩翔与严珍依撞了个满怀,可还没等他出声询问,严珍依就剑拔弩张地跨一步到他身前。
红色高跟鞋踏在柔软的地毯上,让严浩翔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给她留出了足够发挥的空间。
【严珍依】
“你疯了吧?真的要为这件事进宫见陛下吗?”
【严珍依】
“沈欲火那女人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怎么什么都来麻烦你,亏你倒任她利用自己。”
【严珍依】
“我问你,万一陛下因为这件事迁怒于你怎么办?”
【严珍依】
“我听黎幼说了那个什么刘耀文家里的事情,他可是罪臣之子。”
严珍依一连串说出口这么多话,一句比一句更加尖锐,像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严浩翔】
“我知道。”
【严浩翔】
顿了顿,“刘耀文一家是五年前进监狱的,况且那件事也罪不在他,陛下没必要为了一个没用处的囚犯拒绝我。”
他消磨性子,耐心地为严珍依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偏爱不是对沈欲火一个人的,同样适用于他的父母和妹妹。
【严珍依】
“那你打算用什么换刘耀文,不对,现在更重要的,是沈欲火也出事了吧?”
【严珍依】
“那个狱警已经在闹了。”
【严浩翔】
“不知道。”
【严浩翔】
他绕开严珍依继续向外走,“见到陛下再说。”
【严珍依】
抬手拦住严浩翔,“她们家不过是救了你一命,又给你几天饭吃而已。”
【严珍依】
“都二十年过去了吧,你犯得着还对她这么尽心尽力吗?”
【严珍依】
“而且单是对她一个人就算了,怎么都把手伸到她旁边的人身上了?”
【严珍依】
“从前遇到这种事,你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
【严浩翔】
“值不值得在我,开不开口在她。”
【严浩翔】
“以上将的身份去保护自己的下属,没人敢妄口巴舌。”
【严珍依】
“你......”
【严珍依】
“你要去就去,我也不拦着你。”她放下了拦住严浩翔的胳膊。
【严珍依】
“你报你的恩情,我没什么可说的。”
【严珍依】
“但爸妈同样重要,你最好别因为她毁了你自己,孰轻孰重,你比谁都清楚。”
【严浩翔】
淡淡地,“我知道。”
严珍依看着严浩翔越来越远的身影,只是僵着身子站在走廊里。
过了很久,她嗤笑一声,拿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含在嘴里。
白色的烟圈一圈圈吐出,呛人烟味儿弥散在空气里,最终随风吹远。
【严珍依】
“沈欲火,你真是个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