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
他看着我,软弱地躺在坚硬的石板路上,抬不起身子。
那根被刘耀文拔下的针管,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他旁边,尖锐的针管又刚好指向他自己。
刘耀文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正如我也在这样看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坍塌。
真像。
我们......真像。
一轮冷月不合时宜的升起。
月亮是当年的月亮,人也是当年的人,可那两颗心脏,都已经破碎到再也无法修复。
我感受到了,我和刘耀文在越行越远。
我想靠近他,我想把希望带给他,可刘耀文丝毫都不肯接受。
你看,他把头偏了过去,不再看向我。
他又在逃避了。
【刘耀文】
“沈欲火。”
七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念我的名字,以一种我绝对意料不到的场合。
【刘耀文】
“你不用管我。”
他想从地上爬起来,骤然感到膝盖上的痛觉,又一次跌落在地上,骨肉和地面间发出一声沉重的顿响。
我不用管你吗?
刘耀文,你真可笑......
明明一开始先靠近的人,是你才对。
【沈欲火】
嗤笑,“我是不再管你了。”
【沈欲火】
一字一句,“刘耀文,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沈欲火】
眼神直视他,没有任何躲避,“你学不会还击,我救你再多次也于事无补。”
他听着我的话,目光投向眼前的草地。
天色暗了下来,那片嫩绿的草地被黄澄澄的灯火照得灿烂,变成了虚伪的金黄色。
一颗贱草,不过是凭着借来的光发挥颜色。
每天都拥有八个小时变换颜色的时间,可它永远都不会因为那八个小时的金黄色,就被人冠以华丽之名。
偏见,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属性。
一旦这种偏见根深蒂固,就再也不可能轻易动摇。
【沈欲火】
“七年前,你在一条巷子里救了一个女孩。”
【沈欲火】
颤抖,“你那时告诉她......”
“还有一口气就站起来,还会恨他们就还回去。”
“不会每次都有人来到你身边,你只有自己能依靠。”
【沈欲火】
“这两句话,她记到了现在。”
【沈欲火】
“从早到晚,在无数个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你料想不到,她都是凭这两句话度过的。”
【沈欲火】
“你当时恨她的妄自菲薄。”
【沈欲火】
“到了现在,那个女孩已经学会爱自己了。”
【沈欲火】
“当她终于学会爱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沈欲火】
“你的人生悲怆,她的人生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
【沈欲火】
“可哪怕再困难,她都咬着牙挺下来了。”
【沈欲火】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该比她差劲。”
刘耀文松针似的睫毛有了一瞬颤抖,他吸了吸鼻子,冷涩的空气窜入鼻腔,带着灰尘。
他又想起了自己过去那五年。
那么刚强的父亲被逼到自杀,那么温柔的母亲精神崩溃,最终凄冷地病死在监狱的铁板床上。
他生命里所珍视的一切全都陨落了。
因为一句无稽之谈,因为一场诬告诽谤,让一家人原本美满的生活全部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