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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雪遥·骤雪不终朝

窥探:君楚-d392

宫氏一族长年隐居旧尘山谷,自成一派,不受江湖规矩约束,视无锋为死敌。旧尘山谷地貌奇险,易守难攻。宫门内部遍布岗哨暗堡,机关暗道四通八达,且常年森严戒备,昼夜换岗,从不间断,族外之人难以进入。宫氏家族总共四门嫡系,以宫为姓,以商、角、徵、羽为名。徵宫擅长医、毒、暗器,商宫擅长铸造兵刃,角宫掌管外务,负责家族营生和在江湖中斡旋,羽宫负责内守,防卫统领宫门上下。宫门历经百年,收集了很多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功法秘术,武功高强者层出不穷,一代一代,薪火传承,他们高度团结,一致对外,难以瓦解。无锋这么多年来我们往宫门里送进了无数魑魅魍魉,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皆是无功而返

每二十年,宫门都会举行一次选亲大典,从江湖各地挑选新娘,宫氏家族选择新娘,和一般选亲的标准有所不同。江湖门派,一般都是强强联姻,以此拓展江湖中的势力。而宫氏选亲并不贪图女方的江湖势力,对宫家来说,任何门派他们都看不上。因为某种原因,宫氏家族人丁稀少,香火不旺,因此维系血脉就成了他们最高的共识。新娘是否健康、能不能为宫家绵延子嗣,在宫门眼里就比美貌、家世更加重要。所以选亲之前会有专门的大夫对所有新娘切脉问诊

二十年一次的选亲大典,算得上宫门难见的大喜事,加上多年前宫门之变,本该举行的更加热闹,但因为有无锋刺客混入的消息,热闹中却掺杂进了更多的暗流涌动

夜幕降临,太阳沉入山峦间

宫门大门高耸在一面陡峭的山崖之上,大门面前是四通八达的水域,所有到来的货物、旅人和商贸货船都停靠在此处码头卸货、交易

四通八达的水系两岸,还有不少贩夫走卒,密织的河网停着各种各样载满货物的船只,上面堆满了布匹、水果、鲜花、蔬菜和肉食。与往日不同,此刻水面上还多了很多装扮着红绸彩灯的花舫,灯笼晃晃地飘荡着,灯笼下面坠着随风而动的绣幡

宫门选婚,大喜之日,那些花舫都是新娘们的嫁船,由远及近纷纷驶来

夜色渐渐浓稠,两岸灯火闪烁、摇曳,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此刻,绥玉坐在其中一艘花舫上,她双手放置于膝头,盖头的花穗随着行船摇摆,她看不见去路,只能任凭船头的船夫撑着船,往码头前进

终于花舫停了下来,感觉靠岸了,绥玉盖头一晃,始终无法看到船外面的情景,直到一只细白的手伸来,示意要牵她下船。她伸出十指蔻丹,扶了上去

岸上是坚硬的石板,厚重,层阶递进,绥玉只能看见自己红色绣鞋的脚面,高高的台阶在她眼前延伸,一路往上,就是巍峨的宫家大门

所有新娘子整齐地排着队列,由宫门的侍女牵引着,陆陆续续往上走

奇怪的是,原本四周嘈杂嬉闹的声音很快变得越来越细微。前面的那一位新娘突然停下了脚步,所有新娘都站到了台阶上。前方就是宫家大门,但此刻宫门森然紧闭着,完全没有开门迎亲的迹象。周围异常安静,这和绥玉料想的完全不同

没了动静,新娘们都忍不住疑惑

于是,绥玉伸手掀起了盖头,那花穗子轻拂过她的脸,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潋滟面容出现,唇红齿白,玉质天成。她身着一袭红色婚服,体态端庄,气质高贵。婚服十分精美,绣满了金色的花纹和珠片,显得华丽而富有质感。婚服的领口和袖口还有一圈白色的蕾丝,增添了一丝柔美和妩媚,头戴一顶金色的炫星凤冠,上面镶满了珍珠和宝石,彰显了她的尊贵身份。凤冠的前端还有一条金色的脸链,从额头到鼻子,再到下巴,将她的脸部轮廓勾勒出来,让她看起来更加立体和立体。她的面部还有一层红色的流苏面纱,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给她增添了一种神秘和异域的气息。而面纱之下是一张倾城绝世、美艳不可方物的潋滟面容,唇红齿白,玉质天成,眉宇之间的红莲花钿与右眼角下的小小泪痣更是给其增添了些许妩媚之感,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绥玉(星月神女)

绥玉看着周围已经站满了披坚执锐的侍卫,数十把弓箭拉满了弦,箭头全部瞄准自己,箭头闪烁着暗绿色的光芒,一看就涂抹了剧毒

上官浅啊?!

排在队列前头的新娘上官浅的眼里迅速涌起害怕的泪水,尖叫声引起了其他新娘的骚动

寒风从江面上吹来,吹乱了她们的发髻,吹皱了喜色的灯笼

绥玉余光中看到了站在远方高处山崖上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那男子身着黑衣,披着毛色鲜亮的黑色大氅,几乎与天色融为一体,面具下露出的漆黑眼瞳却映着水面的湖光,亮若天星。此刻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高大挺拔的随侍,手背上有一枚绿玉。那男子缓缓摘下面具,风吹开他的头发

绥玉心下了然,新娘们不认识,她还是识得那人的,宫门四少爷宫子羽。至于她为什么会认识……人间难得花雪月,清风相送勿离别。宫衔月,小字绥玉,宫门后山风宫宫主,宫门最年轻的风长老,本为司掌日月星辰及万事万物的星月女神,只为一人而来,亦为消弭陨铁而来,只要陨铁在,宫门中人就只能在旧尘山谷中死守,这陨铁和异化人困了宫门百年,是时候该结束了

突然身后发出一声惨叫,将绥玉神游天外的意识拽了回来,一个新娘应声倒地

宫子羽居高临下,俯视着,远远听见弓弦拉动的声音以及女子凄厉的叫声。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年轻身影陆续倒下,包括绥玉,纷纷跌落在台阶上,他的眼睛被风吹红了

待绥玉再睁眼时,四周石壁光滑,光线幽暗,眼前是一道紧闭的牢门,显然这里是地牢。那牢门上的老木透出黑色的色泽,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身处地牢

所有的新娘刚到宫门就被抓进了这个地方,想必宫门已经发现了新娘中有人身份异常,然而全数新娘都遭了殃,这说明他们并不知道究竟谁是鬼

和她同样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新娘是郑家二小姐郑南衣和梨溪镇云家独女云为衫,两人本来正装作若无其事地贴在墙壁上偷听声音,听见绥玉醒来的动静后,突然坐了回去

绥玉看着两人,两人也别有意味地看着绥玉,这两人脸上写满了警觉和戒备,却不见半分恐惧之色。她心中隐隐约约地有了猜测——无锋细作

绥玉稍稍起身,摸了下自己之前中箭的胸口,发现并没有箭伤

郑南衣别摸了,箭都是钝箭,只是打中了我们的穴位,让我们昏迷了而已

她懂得穴位之说?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绝对是无锋细作!!绥玉眸色深沉,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却没有接话,只是移动到靠近牢门的地方朝外打量。发现新娘们三三两两地分别关在各间牢房内,走廊里有不少守卫看守,十分森严。此时新娘们华丽的嫁衣已经斑驳、脏乱,鲜红的锦缎和厚重的头饰在这个粗石腐木的地牢里显得格外违和

宋四小姐你们宫家就是这么对待嫁进山谷的新娘么?

说话的是宋家四姑娘,她面容姣好,似来自大户人家。她性子烈,毫不畏惧

宋四小姐当初下聘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现在我刚离开家几个时辰就被关在这又臭又破的地牢里,太荒唐了!!我爹要是知道的话……

然而她话音未落,守卫已经抬起刀在牢门上重重一击,宋家四姑娘吓得一哆嗦,话立刻断了

守卫森冷一笑道:“你想多了,你爹不会知道的”

宋家四姑娘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没再说话

夜逐渐深了,寒露极重,地牢中的绥玉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墙角坐着,却突然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两道脚步声

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绥玉紧靠着牢门。影影绰绰的火光下,她看清了来人,宫子羽身披斗篷,个子颀长,锋利的眉眼,眼眸漆如点墨,又有着与旁人不一样的热情和力量,仿佛灼热的炭

绥玉(星月神女)(呢喃)他怎么来了?

绥玉心里正疑惑着,下一秒,宫子羽便给了她甚是无语的答案

宫子羽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对面牢房中的上官浅抬起头,有些散乱的头发轻轻笼着她如烟似画的面容,一双温润的眸子里闪着湿漉漉的泪光,像江南烟雨笼罩下的小小湖泊。她站起来,走向宫子羽,怯声怯气

上官浅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上官浅的声音很明显带着恐惧意味的颤抖,但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表现得体、大气,一看就是名门世家的女子,非常懂得分寸

宫子羽你们中间混入了一个无锋的刺客

他边说边扫视了一圈新娘,有的人脸上现出惧色,有的则一脸茫然

云为衫沉下眼睫,呼吸略微急促,果然有信息暴露了

一名新娘嚅嚅地问道:“无锋是什么”

宋四小姐这你都不知道?!无锋是已经称霸江湖几十年的杀手组织,谁敢反抗他们,必定招致灭门之灾。好多门派都已经归顺无锋了,唯有宫门可以与之抗衡,所以我父亲才把我送来选亲,说这里是无锋唯一无法染指的安宁之地

说到后面,宋四小姐看向宫子羽,表情里有些讨好和期盼

宫子羽没错,无锋残暴无道,所以执刃大人得知你们中藏有无锋细作之后,为了保护宫家万全,决定将你们全部处死

绥玉(星月神女)………

闻言,绥玉下意识地便认为是假的,宫门不是无锋,不会滥杀无辜。可执刃大人却告诉自己的儿子要处死所有的新娘,莫不是要利用他来引出刺客?!想明白之后,绥玉看向宫子羽的目光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怜悯

上官浅震惊,再次泪眼婆娑

上官浅怎么会这样?!

周围传来女子们断断续续的惊呼和哭泣。宫子羽转身,面对各间牢房中的红衣新娘们,话锋一转

宫子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们跟我走,我放你们出去

绥玉睁大了双眸,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可是无锋?!他竟然要放走自己的敌人!!当真可笑!!他难道忘了十年前的宫门之变了么?!十年前,与宫门联盟的苍东霹雳堂为了躲避无锋的追杀,向宫门寻求庇护。宫门破例让霹雳堂全家共十六口进入宫门,哪知那竟是无锋的阴谋……他们全都是无锋高手假扮……于是乎,一场大战开始。可最后呢,无锋是被击退了,宫门却也元气大伤,宫门在无锋的攻击下遭受到了重创,宫门一氏老一辈的人物中,除了执刃宫鸿羽和宫紫商的爹爹宫流商外,其他人几乎全部丧生。其中,宫流商双腿被废,常年卧病在床,而角、徵两宫除了宫尚角和宫远徵其他人尽皆身亡,还有自百年前便开始人才凋零的风宫也仅剩下了宫衔月一人,还中了无锋的寒霜枝之毒。寒霜枝,寒霜既出,必踏命而归。寒霜枝之毒是来自极寒之地的霜花,只要被种入这霜花,就会形成一种难以破解的禁制,每次寒霜发作的时候,就会冻住四经八脉,凝堵内力,痛不欲生

郑南衣刚才他们叫你羽公子,你是羽宫的少爷、执刃的儿子

宫子羽看着这个尚算中气十足的女子,面露审视,点头

郑南衣你爹要杀我们,你却要救我们?这么好心?我不信

宫子羽我不是执刃,也不是少主,所以才会怜香惜玉

另一边,金繁已经拿着钥匙陆陆续续把牢门都打开了

宫子羽要不要跟我走,你们自己决定

宫子羽微微一笑,脸上的暖意就荡开,令众位新娘一时间辨不出其言语的真伪

宋四小姐突然擦了一把脸,站了起来

宋四小姐我跟你走,我要回去见我爹

以宋四小姐为首,其他新娘纷纷站了起来,抓紧这仅存的一线生机

牢门一道道被拉开,云为衫不发一言,把自己掩藏在幽暗里,尽量不惹人注目地起身走出地牢。她并不相信宫子羽,但意欲接近,所以等她走到宫子羽身后,才试图开口问话

云为衫羽公子……

然而宫子羽置若罔闻,似完全没有听见这话也未看见她,亲自伸手拉开了上官浅的牢门

上官浅低头走出来,轻声道谢

上官浅谢谢

宫子羽的目光看起来很温柔,似乎让四周的寒冷都散去了,但他看的是上官浅

云为衫没有再说话,等她转过视线,正好对上了上官浅的眼睛

那张脸无辜,对方轻轻地朝她点头示意,礼数有佳

随即,宫子羽带着一群新娘朝地牢出口走去。过道的烛火拉长了人群的碎影,金繁断后

山谷里一片漆黑,树影暗沉,恰逢明月被乌云遮挡,夜色更浓。树林中响起一阵细碎且急促的脚步声,一行人急步行走在宫门的道路内。绥玉余光中看到队伍末尾的云为衫脱离队伍,朝灯塔方向奔去

绥玉(星月神女)第二个

众人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巷子,宫子羽走到墙边,举起双手将两块深色的砖瓦一起按下,墙面轰然朝一边退开,一条幽暗的密道出现在墙后

宫子羽这条密道可以通往旧尘山谷之外,只是其中机关重重,你们自己小心

他话未说完,一个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就在众人身后响起

宫远徵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嘛,怎么带到这儿来了

金繁面色发白,对着那方行礼

金繁徵公子

所有新娘诧异地闻声抬头,墙道上方,一个清瘦的少年身影站立在屋顶之上

宫远徵背手站在屋顶上。乌云不知何时散开了,朗月繁星在他身后,夜风撩起了他黑色的锦缎长袍,上面金色的刺绣仿佛黑色潭水里游动的数尾金鳞,在夜里透出细细碎光,他腰上还别着一个暗器囊袋

这少年是宫门徵宫的三少爷,年纪小,地位高,一身的盛气凌人。只见他肤色很苍白,眼尾狭长,眉眼间带着一种厌世而阴沉的冷漠,和他年轻稚气的面容格外违和

宫子羽似与那人不对付,冷言冷语

宫子羽我只是奉少主命令行事,不需要向你汇报

宫远徵也不与他客气,开始反呛

宫远徵你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你自己心里有数

说着,宫远徵不可一世地冷笑,从屋顶跳下,看得出他轻功很好,金光流灿的衣袂甚至没拂起轻尘

宫子羽脸色一变,立刻冲新娘们大喊

宫子羽进去!!

言毕,宫子羽腾空而起,朝空中的宫远徵而去

还不待新娘们跑进通道,宫远徵一摸腰间,轻轻一弹指,一枚暗器从他手中飞出,击中了墙面的一块深色砖瓦,打开的墙面立刻合了起来

轰隆一声,所有人的脚步骤停,发出惊呼

宫远徵凌空借力,再次掏出一枚暗器,掷向新娘们,伴随着爆炸的声响,空中扬起了一片毒粉

云为衫迅速捂住口鼻,还不忘小声提醒周围的新娘

云为衫小心!!

绥玉、上官浅、云为衫和郑南衣同时抬起衣袖遮盖面容,屏住呼吸,其余的新娘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出阵阵尖叫。可惜,就算遮盖了口鼻,也只是徒劳,毒雾扩散很快,新娘们笼罩在诡异的毒粉中,开始咳嗽起来

另一边,宫子羽与宫远徵交手,然而加上金繁,两人都不是宫远徵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宫子羽一直在挨揍

衣袖甩得猎猎作响,宫远徵动作干脆而迅疾,又一次拳背打在宫子羽的胸口上,宫子羽趁势拉住宫远徵的衣领,把他拽向自己

宫子羽用新娘们听不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宫子羽我没有要放她们走,设的局而已

宫远徵往后退了半步,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宫子羽坚定而认真的眼神,笑了

宫远徵设局?有意思。我还以为宫门内最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

随即,宫远徵手上更凌厉的招式朝宫子羽攻去

宫远徵那我就陪你演得更逼真些

宫子羽(脸色突变)你别弄错

宫远徵我没弄错,我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宫子羽感受到宫远徵借机下狠手,对自己毫不留情

金繁站在宫子羽身前提醒

金繁公子小心

新娘之中少有习武之人,中毒的迹象也就愈发明显,毒素顺着外露的肌肤扩散到她们的身体里,咳嗽声一声盖过一声,撕心裂肺,苦不堪言

眼前缠斗的三道人影在毒粉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绥玉面色淡定,她体内有着至寒之毒,所以对于其他的毒药来说免疫。只不过,绥玉她抬眼看了看郑南衣,只见郑南衣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宫子羽

宫门出口被封堵,所有新娘都缩进墙角,都已经呈现中毒的症状,有的更是摇晃着倒地。上官浅看着自己发黑的手背,在角落瑟瑟发抖,害怕得不断落泪

宫远徵的手刀快如闪电,快切到宫子羽的喉结的时候,被金繁用力震开了。这让宫远徵有些惊讶,他停下了凌厉的攻势,得以喘息的宫子羽眼睛扫过一片惨状的新娘

宫子羽怒意翻涌,瞪向宫远徵

宫子羽她们可都是待选新娘,而且这里面有执刃亲自指给你哥宫尚角的未婚妻,你这么做,也太不计后果了

宫远徵果然是最怜香惜玉的羽公子,可她们中间混进了无锋细作,就该全部处死

宫远徵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中毒了便中毒了,死几个人而已。他们宫家,不需要连一片毒雾都扛不住的新娘,孱弱无力,要来何用

宫远徵她们已经中毒,没有我的解药,就乖乖等死吧

新娘们听见宫远徵这么说,纷纷露出绝望的表情,哭泣声不断

云为衫不愿将命运交予他人之手,她可以死,但不能就这样死。她悄悄取下头上的一只发簪,藏于衣袖内,转向得意的宫远徵,悄然向他身后靠近

她正准备出手,一只发黑的手突然伸过来,扯住了她的衣袖,将她拉得跌坐在地

受惊的云为衫回头,发现竟是蜷缩在墙角正哭得梨花带雨的上官浅

上官浅我们真的都会死么?我害怕……

云为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还在犹疑,就突然看见郑南衣边哭边喊着从人群里起身,不管不顾地冲向打斗中的宫子羽三人

郑南衣我还不想死啊!!救救我!!救救我!!

宫子羽最是怜香惜玉,心里一软,扶住跌跌撞撞的郑南衣,他还没反应过来,原本一脸惊恐的郑南衣瞬间出手,动作诡谲,迅猛无比。错愕之下,宫子羽已经被她扣住了喉咙

猎人与猎物,瞬息之间调换了身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时间停止了惨叫和纷乱

绥玉眼神一厉,手上却温柔的从头上取下两枚珠花,慢慢把玩

金繁你干什么?!

金繁紧紧握住刀柄,看着郑南衣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果然,郑南衣是暗鬼

郑南衣的手扣的更狠了,宫子羽在她的手里深受桎梏,逐渐呼吸不畅,面色涨红

宫远徵却携着一抹笑,漫不经心的鼓掌为宫子羽庆贺

宫远徵恭喜你设局成功,虫子入网了

闻声,云为衫甚是侥幸,原来这是一个局

郑南衣露出真面目,碧玉似的笑容早已变成了刺客的杀戮气势,她半挑眉眼,手指牢牢掐住宫子羽

郑南衣拿解药来换他的命

宫远徵怎会受她威胁,他恨不得她扣住命脉的手再紧一分,最好是直接带走宫子羽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宫远徵你可以试试,是他先死还是你先死

郑南衣眉头紧锁,很是不解,他们不是兄弟么?

闻言,郑南衣手下越狠,指尖更厉

郑南衣你说什么

她话音未落,宫远徵手中的碎石飞射而出,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两枚细小的珠花,精致轻盈,却有奔雷之势

一枚射向宫子羽的石子被珠花拦截在半空,二者相撞,石子泯然消散化为灰尘

另一枚珠花强行控制石子变向,原本袭击郑南衣膝盖的高度,转而改为点她的麻穴。郑南衣手下瞬间一松,整个人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屋顶飞身而下,黑影带着压迫之势上前,掠过宫子羽,将他推到金繁身边

宫子羽哥!!

郑南衣并不甘心,从地上一跃而起。宫唤羽武功高强,招式凌厉,打得郑南衣难以还击,不过几招之内就将郑南衣制服,一掌震飞

云为衫看着那一抹红衣在森然的月色下被击落,身躯无力地倒在一旁,嘴角渗出鲜血,睁着不肯屈服的眼睛,最后昏死过去

宫唤羽看着昏迷的郑南衣

宫唤羽带走

他带来的侍卫一拥而出,将郑南衣拖了下去,地上独留两颗石子和两枚细小的珠花

人群安静了下来,新娘们遭受连番变故,还中了毒,大部分已经东倒西歪,只剩下一些恹恹之声。云为衫的气息不稳,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宫门抓住了郑南衣,想必此刻她们已经安全。她不由得侧目看向宫唤羽,这人与宫子羽和宫远徵都不同,气定神闲,指挥若定,脸上虽温润、平静,而眼底深沉,可见锋芒。云为衫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端倪,装作体力不支,倒在人群里

宫唤羽却一眼看见了人群里的云为衫,只见她腰后别着宫子羽的面具,这让他略有疑色,可并未说什么

然后,宫唤羽看了看地上击中宫子羽和郑南衣膝盖的那两颗石子和珠花,转而面向宫远徵

宫唤羽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远徵少主,我只是救子羽哥哥心切。膝下穴位连通手肘,手肘发麻的情况下,子羽哥哥应该会平安无事的。而且子羽哥哥设局心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啊。这不成功抓到了么?

他精通穴位与药理,明明夹带私人恩怨,却让人挑不出错处

宫子羽最讨厌这一点,瞪着宫远徵

宫子羽胡说!!你刚明明对我下了杀手!!

宫唤羽打断两人

宫唤羽远徵弟弟,下次不要这么鲁莽

宫远徵面上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他笑着低头应道

宫远徵是,少主

随后,宫唤羽弯腰捡起地上那两枚珠花

宫唤羽这两枚珠花是哪位姑娘的,多谢姑娘救我弟弟一命

绥玉(星月神女)是我的

当绥玉站出来的那刻,尤其是看见她腰间的那半块凤佩,他便确定了她的身份

宫唤羽姑娘可是尚角的未婚妻

绥玉(星月神女)(点头)是我

这是宫远徵第一次见未来嫂嫂,他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漂亮,宫远徵悄悄红了耳朵,若说平时绥玉笑的清清淡淡如初春的白梨摇曳枝头,那此时定是秋日的海棠明艳夺目。宫远徵没想到未来的他在嫂嫂面前乖巧的如同家猫,看见她,他便藏起了尖牙利爪,只留下软乎乎的肚皮,任她揉捏

山林间的晨露剔透晶莹,无意间触碰到银杏的叶子,顺着叶脉往下一滴滴的坠。风吹着杏叶在庭院中起舞翩翩,却无人洒扫

昨夜之后,剩下的新娘们便被安置进了宫门的女客院落

几片金色的杏叶纷落,庭院古朴、典雅,平日里十分清静,但此时院里喧哗了不少,想必因为昨夜的变故,没人能安心睡觉

绥玉走出房门伸伸懒腰,目视远方,映入眼帘的便是高低错落的房屋殿院,宫门笼罩在瘴气之下,很难见到灿烂的艳阳,整个宫门仿佛都笼罩在云烟氤氲中,带着陈旧的压抑,让人也不由得有些沉闷了起来

宫子羽走进大门的时候,周围的仆人、侍女以及廊檐下两三个惊魂未定的准新娘都忍不住窃窃私语,因为这是女客的临时住所,按道理,宫子羽不应该来。她们也担心还有事生变,忍不住探头观察着

门口的掌事嬷嬷看到宫子羽,十分惊讶

掌事嬷嬷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来这里干什么

宫子羽我来看看

掌事嬷嬷胡言乱语,这里是女客院落,你看什么看,要看去万花楼看

宫子羽被噎了一下,自己风评不好,也没法反驳,于是没理她,径直往里面走去

掌事嬷嬷痛心疾首,转身拉住一个下人

掌事嬷嬷来,跟我去门口守着,别让人发现小少爷来这里了,不然他麻烦大了,我的麻烦就更大了

宫子羽穿过大门,来到后院。那儿有一方小池,三三两两的待选新娘原本坐在那儿,看见来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宋四小姐他到这里来干嘛

想到一进宫门就遭遇变故,宋四小姐发怵的心尚未平静,好在现在安生了,她才有实感,迎接随之而来的选婚。可这公子贸然前来,的确是于理不合的

她身边坐着的是姜家姑娘姜离离,面若芙蓉,容貌极美

姜离离羽公子?他怎么来了?

宫子羽装作没听见,上楼梯,走到云为衫房间门口。见此。绥玉摇摇头,脑海里将宫子羽与宫尚角做了一个对比,却发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绥玉(星月神女)幼稚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宫子羽和云为衫的名字听起来颇为相衬。以云为衫,破风而行;白羽不动,相逢相送;青丝何寄,叹子无衣;不羡天地,唯云知羽

地牢里,透不出外界的光,分不清昼夜

昏迷不醒的无锋刺客郑南衣被一盆冷水泼下,寒气如同渗入骨髓,让她猛然间清醒过来,脚下是铁链的声音,她缓缓抬头,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宫唤羽

不知道宫唤羽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刻,他正拿起木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黑眸微冷

郑南衣忍不住微微发抖,瞳孔剧烈颤动着

选婚的时辰快要到了,女客院落内,所有的新娘都被召集到大堂里

  杏叶落得越来越密,台基上点着熏香,烟雾缭绕,一群素衣的姑娘款步走出,分成两行,跪坐在房间两侧。她们按照规矩,只能穿着洁白的贴身薄丝水衣,披散着头发

  所有人素面相对,少了脂粉与穿戴,更显示出了参差。这是宫门选婚的规定

  她们的面前有个小方几,侍女们端着托盘走到每个人跟前

  绥玉接过面前递过来的一个白瓷小碗,里面深褐色的草药散发着刺鼻的辛辣味,她不知这是什么,不问缘由便仰头喝下,然后把托盘里剩下两个小碗里的汤药也一并喝了

  所有人喝完草药,侍女们退下。掌事嬷嬷带领一群上了年纪的嬷嬷鱼贯而入,在每个新娘面前站定,开始查看每个新娘的牙口,拿绳子测量其头发、胸部、腰臀……嬷嬷们在自己手上的记事簿上不停地书写数据,做记录

  绥玉面色有些冷漠,她并不喜欢这样被当作牲口检查。她的视线扫过对面,看见上官浅打开双臂,嬷嬷们正在抚摸、揉捏她的腰身和大腿。上官浅面色害羞,涨红,却只能闭上眼睛

  新娘们被检查完毕,嬷嬷退下之后,所有新娘拿起面前的绢纱,戴在面上

  之后,一群大夫提着药箱进来

  新娘们伸出手腕,大夫们开始为每一位新娘诊脉,根据每个人的脉象,做出评估

  不知道哪里传来浑厚但音色颇具穿透力的钟声,林间飞鸟偶尔飞起

  很快,检查就结束了。侍女们端着托盘重新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每个准新娘面前,只见每个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所有人都有些紧张,掀开了那块红布

  按等级分,金制令牌应是最高的,白玉次之

  对于绥玉来说什么令牌都不重要,因为她是宫门执刃亲自指给宫二先生宫尚角的未婚妻。江湖最负盛名的角宫宫主的宫尚角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代名词,江湖中人敬重他却也惧怕他,冷若冰霜眼若利刃,仿佛一眼便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宋四小姐凭什么?!

绥玉突然听见宋四小姐的声音,她看过去,发现宋四小姐只拿到了一个褐色的木制令牌,她捏着令牌的手在发抖,生气地把令牌丢回托盘里

绥玉拿起自己的金色令牌,沉甸甸的,不过她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选中,因着宫唤羽知道自己是执刃亲自指给宫尚角的未婚妻

宋四小姐真羡慕你,少主大人肯定选你了

一个声音拉回了绥玉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见远处宋四小姐正酸溜溜地对拿到金制令牌的姜离离说

姜离离哪有……绥玉姑娘和云姑娘也是金制令牌啊

上官浅以我对宫唤羽少主大人的了解,他一定会选你,不会选绥玉姑娘和姜姑娘的,云姑娘不用担心了

云为衫你很了解少主大人么

宋四小姐都是冲着少主来的,能不提前了解么?你们都别装了,好么?云姑娘,你也别担心了,就算少主选了姜姑娘,那还有宫家的宫二先生呢,宫尚角年纪也到了,不会再等到下一次选亲,宫二先生的威望可不比少主低哦

上官浅云姑娘肯定是要做少主夫人的,对吧

绥玉好整以暇地望着众位备选新娘,上官浅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只见她腰带上悬着一枚玉佩,能看出玉质触手生温,不似凡品。绥玉一眼便瞧出那是他未婚夫宫尚角的,她也有比那玉佩材质更好的半块凤佩,另外半块龙佩作为定情信物则在宫尚角身上,绥玉轻轻拿起腰间系着的那枚玉佩,白玉色清,温润得仿佛自带暖意,她的指尖轻轻摩挲

云为衫我无所谓,宫二先生人也很好啊

上官浅不可以哦

云为衫为何??

上官浅因为我喜欢宫二先生

众人都有些惊诧,唯有绥玉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拿起自己与宫唤羽的谈话她们并未听见,所以也不清楚,宫尚角已经有了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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