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停在郦家院门口，杨羡上前一步，下意识抬手想要去扶正准备下马车的苏菀菀，却被春来瞪了一眼。
杨羡目露不满，却看在苏菀菀的面上，没跟她计较。
“你先回去，我有话要跟大娘子单独讲。”
春来佯装没有听到，抬眸去看大娘子，扶着她下马车后，便要带她回去。
杨羡上前一步，拦在二人跟前。
苏菀菀抬眸望着他，瞧见他眼底的执拗，挥手让春来先回去。
春来担忧，怕大娘子被这纨绔无赖欺负。
但又想着在家小院门前，隔壁便是杜桑二人，若真有事，娘子唤一声便可。
她进了院子，随手捡起旁边的木棍，攥在手中，躲在门口，随时观察外面的情况。
“杨郎君，如你所见，我已经定下亲事，你往后，不要再来寻我……”
苏菀菀话还没说完，杨羡大步上前，随之而来是略带锋利的气势。
苏菀菀指尖微微收紧，抬眸打量杨羡，这才发觉他与以往不同，好似变了。
以前是纨绔的松弛感，虚张声势。
现在则是真正的锋芒毕露。
春来站在院子后，差点就要拿着木棍尖叫着冲出来，却发现杨羡在大娘子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来。
春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朝门缝外瞧去，只见自家外表娇艳柔弱的大娘子依然镇定自若，她不禁满身钦佩。
杨羡目不转视地凝望着苏菀菀的明眸，似是想要一眼看透她的内心。
“为什么？你明明没有那么喜欢他，为何要与他订亲？”
苏菀菀眸光微闪，她缓缓垂下眼帘，“郎君误会了，我喜欢他的……”
杨羡轻笑，“你若真的喜欢他，又怎会在婚期临近之时，去寺里给你先夫上香做法事？不怕伤了那姓杜的心？”
“正是因为婚期临近，才要给先夫上香，告慰他在天之灵，我已寻得新的幸福，让他不必再为我担忧挂心。”
“此事杜郎也是知晓的，他即便心中吃味，也不会在此事上，为难于我。”
苏菀菀的理由充分，说得杨羡垭口。
又听闻她和杜仰熙相处的默契和心意相通，心中苦涩不已。
但他直觉却不是这样的。
“不对！”
他猛然上前，攥住苏菀菀的右手。
“不对，这双手曾剑舞长空，曾抓着缰绳，在旷野中肆意驰骋。”
“明明是一缕清风，洒脱肆意，又怎会甘心拘于樊笼？”
苏菀菀心中一紧。
她确实不是平常的闺阁女子，甘愿一生困守在后院。
但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她心中自有计较。
她挣扎着，却未能将手腕从他手中脱离。
“放手！”
“那晚只是意外，杨郎君莫不是只因见过我另一面，便断定我是什么样人，该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人都是复杂的，多变的，郎君莫要自视甚高！”
杨羡指尖微动，拇指顺着她的手腕，缓缓划过手心。
异样的触觉，让苏菀菀眉心微跳，耳尖悄然爬上一抹粉。
“放……放肆！”
杨羡忽然凑上前，朱唇距离她耳垂只有一寸之遥。
“娘子既承认人心是多变的，又怎知未来的你，不会喜欢上我？”
杨羡目光微垂，扫了眼她逐渐变得紊乱的气息，唇角笑意微勾。
还不等他继续开口挑拨，身后便传来一道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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