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脚程很快,而最让芝麻瞠目的却是黑衣人背后的一把黑色的条状物体。芝麻隐约辨认出,那是一把剑。然而有的事是不需要辨认的,就像鸟儿天生怕老鹰一样,战栗是不可控的。此时黑衣人已然到达芝麻的面前,黑衣人很高,终于可以看清楚半掩在黑斗篷下的脸。
不是阿爹,芝麻失落后是巨大的麻木感。然而,黑衣人站立在她的面前,抽出背后的那把同样被黑布包裹的剑,一抖落开上面的布,露出一把赤黑色的,极度古韵的剑。
这把剑此时发出淡淡的嗡名声,就像记忆中那样,此时却并没有发出蓝光。
许是吓傻了,芝麻没说话。一个疑问在心头涌现,这个人,是来杀她的吗?这么快,就要结束这一生了吗?老爷爷的话,还在耳旁,命就要没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芦苇地里,而诺大的芦苇荡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的荒凉和神秘了。就在芝麻以为一切都会结束的时候。黑衣人十分平静,且一点都不沙哑的声音响起。
“小姑娘,你……”
芝麻抬头,看见黑衣人从额角到下巴半张脸上带有的一道浅浅的疤,白皙到甚至病态的皮肤,无生气的脸。以及此时男子身上的淡淡的温和气息。这反差让芝麻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反问道。
“你不杀我?”
“不,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男子垂下眼帘,刚好可以清晰地看清芝麻的每个表情。他淡淡地又极为认真的说道。
“我打听过了,你叫芝麻,”男子的声音平静,却让芝麻有若干根针戳心的痛感。
“是这里最北边的住户。”
男子断了一下,斟酌地继续道。
“我是想问你,九年前,九年前你有没有……”
“九年前?九年前我才五岁,大叔,还有你打听错了,我家不是最北边的,是西边的。”芝麻睁着那双大眼睛撒谎,心中却是刺痛。她转身就跑了,甚至有些踉跄,却暗中竖起耳朵来,果不其然,黑衣大叔没有跟上来,不过他们两个都知道的是,芝麻的谎言,他也没有相信。
入夜,交上了裁衣的票子和剩下的铜板。芝麻在被窝里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不时晃过黑衣人,尤其是他脸上那道淡淡的疤。房间的门吱呀地一声打开了。谷子和豆子摸着黑进来了,小麦被吵醒,一时间三小只闹做一团,芝麻也跟着闹了一会。这才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毕竟娘亲还在那屋里睡着。
“姐,”谷子在被窝里闷闷地叫了一声,芝麻掀开被子,发现一向开朗的大弟弟欲言又止般看着自己。随即好奇问道。
“怎么了?”
“姐,你喜欢什么颜色?”
“姐喜欢红色。”小麦抢先说道,话一出双胞胎就说道。
“姐才不喜欢红色呢,再说红色是新娘子穿的。”
“姐就喜欢红色。”小麦不服气,当即又和哥哥大闹起来。芝麻笑了笑,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