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浑身一僵,握着缰绳的手骤然收紧。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黑玫瑰似也察觉到主人的惊惧,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发出低低的嘶鸣。
笛飞声也停下来了,他察觉到了杀气,冲他来的。
林间枝叶簌簌晃动,木婉清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处,一道青衫身影缓缓走出,眼神冷厉地盯着笛飞声。
“师父……”木婉清握紧缰绳,根本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地遇见师父,更没想到师父一开口就要她杀了笛飞声。
是因为他们刚才的对话吗?可师父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说的话,师父又听去了多少……
秦红棉柳眉倒竖,目光如刀剜在木婉清身上:“叫我做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吗?这男人对你纠缠不休,留着只会坏了你的清白,还不快动手!”
闻言笛飞声挑眉,好一个倒打一耙!
他还站在原地未动,手依旧按在刀柄上,却没立刻出鞘。鬼使神差的,他侧过脸看了木婉清一眼,眼底不见丝毫慌乱,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看她会如何选择。
木婉清抿着唇,手里死死的攥着缰绳不肯动弹。
照理说,师父才是她最亲近的人,又对她有养育之恩,她自然该听师父的话才对。
可……
“我不杀他。”半晌,木婉清抬起头,声音虽轻,却透着坚持,“徒儿技不如人,没能办成师父给的差事,是他救了我,也是他揭了我的面幕。师父,他是我认下的夫君,我绝不会伤他。”
“你说什么?”秦红棉气得脸色铁青,显然是听了不少东西,估摸着也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她上前一步指着木婉清,“你忘了我怎么教你的?男人皆是薄情寡义之辈,他救你,不过是图你的容貌!你今日不杀他,他日必定会被他所害!”
“不会的。”木婉清摇头,看了一眼笛飞声,偏回头时眼神里已多了几分执拗,“他不是那样的人。”
闻言秦红棉脸色更为难看。
“师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徒儿也长了眼睛,会自己看。”
秦红棉怒极反笑,没想到她会公然忤逆自己:“好!既然你不肯动手,那就别怪师父心狠了!”
话音未落,秦红棉已从怀中摸出一枚毒针,猛地朝笛飞声心口射去!
“小心!”木婉清惊呼一声,竟是下意识想策马前去挡开这根毒针!
这针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射中木婉清,但笛飞声更快,已是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拉了下来揽在怀中,同时也挥刀将毒针劈落在地。
这一拉一揽,动作流畅自然。
木婉清撞在笛飞声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刀鞘气息,一瞬间,心跳也有些乱了节拍。
笛飞声低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将她轻轻推开让她自己站好,对着秦红棉冷声道:“我不打女人,你自己走吧。”
秦红棉见毒针未中,还让两人有了这般亲近举动,如今又被这般挑衅,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个不打女人!狂妄之徒,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她手腕一翻,长剑已然握在手中。
剑刃映着林间微光,泛出冷冽的寒芒,“我今日不仅要杀你,还要让这不知好歹的徒弟看看,错信男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说罢,秦红棉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掠出,长剑直刺笛飞声面门,招式狠辣,全无半分留情。
笛飞声侧身避开,腰间长刀再次出鞘,刀风凌厉,却是只守不攻。
说了不打女人就不打女人,所以他的每一次格挡都只是精准地将秦红棉的剑势化解,偏偏力道又把控得极准,刀剑每碰撞一次,秦红棉都被震得手腕发麻!
不多时下来,秦红棉的剑招已经乱了几分。
木婉清站在一旁,看这架势有些急了,“师父,别打了,你……你收手吧!”
她倒是想说师父不是笛飞声的对手,却又怕这话说了再刺激到师父。
时至此刻,木婉清依旧惊诧。
她还是小看了笛飞声。
又或者,她其实一直都高看了自己的师父。
其实,即便她没喊破,秦红棉依旧被刺激得不轻!
男人,就为了一个男人,她辛苦养大的孩子不听话便算了,还要叫她收手!
秦红棉心一狠,剑招愈发迅猛,甚至故意卖了个破绽,引笛飞声格挡时,另一只手暗中摸向怀中的毒粉,想趁其不备撒出。
只笛飞声眼尖,先一步察觉了她的小动作,不等毒粉出手,长刀一挑,已将她的手腕挑开。
毒粉纷扬,撒落在地,触及林间落叶,瞬间冒出缕缕白烟,显然是毒性极强。
“旁门左道!”笛飞声眼神终于冷了下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怒意,“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木婉清一吓,忙挡在秦红棉面前,目光带了恳求,“别伤我师父……”
闻言秦红棉心中又气又恨,却也明白自己绝非笛飞声的对手。她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木婉清一眼:“你这个孽徒!今日我暂且饶过他,但你若再跟他纠缠不清,他日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徒弟!”
说罢,秦红棉不敢多留,转身便消失在林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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