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小九终于回来了。白衣上染了一些血，手掌上也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小夭焦虑地在客栈门口来回走着，直到看见小九的身影，小夭飞奔了过去，撞进了小九怀里。抱着小九的这一瞬间，小夭才对失而复得有了实感，这一百多年里疼到麻木的心终于因为感受到了久违的另一颗心的跳动而愉快起来。
小九完全没想到她会冲过来，拥抱的温度和着清风入怀，小九有一刻失神，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她。
“小九！”不远处，鬼方雾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小九奔来，小九心下一惊，迅速侧身一躲。“想要我的命，你直说。”小九疲惫地对鬼方雾说，“我去房间处理一下，你别过来。”
小夭静静跟在小九身后，一直到房间门口。“涂山夫人，留步。”小九停下脚步。小夭不声不响，一把抓过小九的手腕开始细细诊脉，小九想挣脱却被小夭牢牢抓住，小九无奈。
“你夫君可还好？我看那箭上喂了毒，你可得好好照顾他。”小九提醒小夭，想分散她的注意力，“璟吃了我配的解药已经睡着了，还没醒。”小夭依然专注地把着脉。
“你的脉象有点奇怪，我配点药给你调理试试。”小夭担心地看着他，小九有点着急地抽回了手说:“妖怪的脉象就是这样的，不劳夫人费心了。”
“你昨夜救了我！”小夭招呼小二送来了清水和纱布等，把小九按坐在床边，拉过小九的手，打开他的手掌，仔细清理。小九一时无话，反正是女儿身，随便她吧。
收拾处理好伤口，小九就起身准备送客。小夭低着头，闷闷地说:“你真的都忘了吗？”
“忘了。”小九诚实地说。
“让我跟着你，照顾你，好吗？”小夭抬头看着小九，认真地说:“我可是欠了你的救命之恩！”
“嗯~刚刚你帮我把脉、包扎和清理了伤口，诊金就当作酬劳了。”小九无所谓地说。
“确实，我的命向来不值钱。”小夭气笑了，“为什么每次你都这样！”明明应该高兴，自己什么都不欠他的，许是对他而言，他们之间全是交易。以前是，哪怕现在失忆了也还是！在一个什么都不图，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可以放下的人面前，小夭觉得很无力，抓不住也留不住。往事历历在目，回忆里他每一句公平交易，都伴随着他的背影，然后越走越远。
小夭忽然想念清水镇的时候，至少相柳还惦记她的毒药和她的血。
小夭轻轻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门外走廊上倚靠在栏杆边的鬼方雾也叹了口气，看着小夭无奈地摇摇头，“王姬，好玩吗？”鬼方雾幽幽开口。
“我没有玩。”小夭本已走过，却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鬼方雾，“没有玩，哈哈，那情人蛊是认真种的咯？”小夭沉默，鬼方雾嗤笑一声。
房内，小九不见了踪影。
“璟，你安心回青丘养一养。”傍晚，小夭站在客栈外，送别涂山璟。涂山璟内心万般不舍，抱了抱小夭说:“照顾好自己，委屈了，就来找我。”
小九回来的时候，在客栈门口就看了涂山夫妇抱在一起。他莫名地想回避，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晨，小夭敲小九房门无人回应，推开门只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条，用银两压着，纸条上写着:珍重，告辞。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