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甜甜老师发出的紧急通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在沉寂的萌学园夜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汇聚在保健室门口。
最先赶到的是谜亚星和艾瑞克。他们几乎是同时到达,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希冀和深切的恐惧,生怕这只是又一个令人心碎的幻觉。
当他们的目光穿透门口簇拥的人群,真切地看到那两张苍白却熟悉无比的睡颜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谜亚星的脚步猛地顿在原地,呼吸一滞。他脸上所有的焦急、恐慌、聪明算计在这一刻全部褪去,只剩下全然的空白和巨大的冲击。
他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跋涉至濒死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斯薇特兰娜身上,从她微蹙的眉头到略显凌乱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仿佛要将她的轮廓刻进灵魂里。
他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那枚一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几乎要嵌入皮肉的家族戒指,此刻才微微松脱,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汹涌的情感都堵在了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巨大震颤的呼唤:“……小絮?” 那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却又重得包含了他所有的思念与恐惧。
而艾瑞克,则在看到乌克娜娜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他的眼眸中,那持续多日的死寂和荒芜如同冰封的湖面骤然破裂,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不敢置信的情感如同洪水般奔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所有。他甚至忘了呼吸,只是愣愣地、一步步地走向病床,脚步有些虚浮,仿佛踩在云端。
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那个安静躺着的女孩。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她的手背,确认她的真实存在,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又猛地缩回,仿佛她是极易破碎的幻影。最终,他只是颤抖着、极其轻柔地握住了乌克娜娜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将其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
真实的触感和微弱的体温传来,艾瑞克猛地闭上眼,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床沿,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到了极致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无限庆幸的哽咽声。多日的绝望、担忧、自责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不断地重复着,声音沙哑破碎,像是祈祷,又像是确认。
欧趴和焰王紧随其后赶到,看到这一幕,也都猛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欧趴立刻上前协助大甜甜老师检查两人的能量状况,而焰王则用力拍了拍谜亚星和艾瑞克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帕主任最后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病床上安然回归的两人,又看到激动失态的艾瑞克和恍若梦中的谜亚星,他扶了扶眼镜,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眼中也泛起了欣慰的水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这下萌学园,总算又完整了。”
保健室里,灯光温暖。众人围绕着病床,没有人大声喧哗,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巨大喜悦、后怕和无比安心的复杂情绪。谜亚星和艾瑞克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床边,目光紧紧缠绕着自己的爱人,仿佛要将过去分离的每一秒都看回来。
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