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亚星静静地听着,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与狡黠光芒的眼眸,此刻沉静得像最深的海。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伸出手,温柔却坚定地捧起斯薇特兰娜低垂的脸颊,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湿意,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相对。
“斯薇特兰娜,”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褪去了所有平日里的玩笑意味,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看着我,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第一,”他直视着她,目光灼灼,不容置疑,“我不是一件物品,不存在‘属于谁’,更不存在‘被抢走’。我有独立的思想和情感,我的心之所向,是我自己的选择。”
“第二,”他的语气放缓,却更加深沉,“你口中那个‘本该’的幸福,是谁定义的?是哪个虚无缥缈的‘故事’,还是哪个所谓的‘命运’?那些东西,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谜亚星会爱上谁?”
他微微前倾,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呼吸交融,距离近得能让她清晰看见他眼底那份不容错辨的认真与炽热。
“我所走过的每一步,为你心动的每一个瞬间,为你担忧的每一次呼吸,为你奋不顾身、甚至闯入反噬镜的每一个决定——所有这些,都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由‘我’这个个体做出的选择。这份感情,源于你,也仅仅源于你斯薇特兰娜这个人本身,而不是任何预设的剧本。”
“所以,”他稍稍退开一点,双手依旧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郑重,“永远不要再觉得自己是什么‘小偷’。你得到的,是你值得的,是我心甘情愿、甚至是迫不及待想要交付给你的。从来没有什么‘偷来的幸福’,只有‘我们共同创造的幸福’。”
“至于帝蒂娜,”谜亚星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时的温和,却依旧坚定,“她会有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和缘分,但那里面,不会有我。我的故事里,主角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明白了吗?”
他的话语像温暖的潮水,缓慢却有力地冲刷着斯薇特兰娜心中那片名为“愧疚”的礁石。
斯薇特兰娜望着他,望着他眼中那片深邃而坚定的海,那里没有丝毫犹豫或动摇,只有完完整整的、给予她一人的澄澈与真诚。他的一字一句,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她心中层层叠叠的迷雾与阴霾。
那些盘踞在她心头的、关于“抢夺”与“偷窃”的沉重枷锁,在他清晰而有力的宣言下,似乎开始寸寸碎裂。
她眨了眨眼,更多的泪水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出于愧疚和不安,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宣泄与被全然接纳的感动。
她忽然伸出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好狡猾。”
谜亚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得微微后退半步,随即失笑,稳稳地接住她,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语气恢复了往日的轻柔与调侃:“哦?我又怎么狡猾了?”
“明明……明明是我在不安,是我在钻牛角尖……”斯薇特兰娜在他怀里小声嘟囔,“你却说了这么一大堆……听起来那么有道理,让我连一点点继续愧疚的立场都没有了……这不是狡猾是什么?”
谜亚星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稳。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啊,傻瓜。”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而且,消除你所有的不安,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如果我的女朋友因为一些根本不存在‘错误’而难过,那才是我最大的失职。”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如果还不够,我不介意再多说几遍——我谜亚星,从身到心,从过去到未来,都只属于斯薇特兰娜一个人。这个答案,你永远都可以安心领取。”
斯薇特兰娜在他怀里用力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手臂环得更紧了些。
“不用了……”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柔软,“……已经足够了。”
窗外月色宁静,宿舍内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彼此交融的体温。那些横亘在斯薇特兰娜心中的、关于另一个可能性的阴霾,终于在他坚定而温暖的爱意中,渐渐消散。
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至少此刻,她可以紧紧地抓住这份独属于她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