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过后,两人很长时间里都没在说过话,陈正正在暗地观察过她,她总是一个人做在树下,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玩,身上永远干干净净,像个小仙女一样。
两人有交流还是那一次……这也是他ID的来源。
旧篮球场边的梧桐沙沙作响,陈正正咬着盐水冰棍拐过配电房,忽然看见穿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孩蹲在废弃报亭旁。她脚边围着三只玳瑁猫,夕阳把塑料饭盒里的鱼肉粥染成琥珀色。
杨疏影"小白今天怎么受伤了啊。"杨疏影对着空气轻声说,棉布裙摆扫过水泥地上的猫毛。
她正给瘸腿的橘猫缠绷带,碘伏棉签突然被斜伸过来的阴影挡住——男孩沾着篮球灰的手掌托着破洞的宠物尿垫。
陈正正蹲下时闻到女孩发梢的力士洗发水味道,混着流浪猫身上的尘土气息。他注意到杨疏影的急救箱里物品堪比兽医诊所:分装的头孢片用便签标好剂量,注射器改造成的喂药器缠着粉色胶布。
cat"它爪垫发炎了。"陈正正指着橘猫后腿,校服袖口露出半截奥特曼贴纸。他变魔术似的从裤兜掏出半瓶云南白药,"上周大黑打架受伤,我用这个兑蜂蜜涂好的。"
杨疏影睫毛颤动如受惊的蝶。这是搬来农机厂家属院的第七天,李阿姨总说流浪猫脏,可她分明看见这些毛茸茸的眼睛里,盛着与自己相似的寂寞。
cat"我叫陈正正,住3号楼。上次见过"男孩已经利索地按住挣扎的橘猫,"你要按住它肩胛骨,像这样——"他的手掌覆盖住女孩冰凉的手指,蝉鸣声突然在暮色里膨胀。
cat当最后一缕金光爬上生锈的牛奶箱时,陈正正正用圆珠笔在尿垫包装上画路线图:"废品站王爷爷会收纸箱,卖的钱刚好买猫粮。"他突然指着杨疏影帆布鞋上的污渍笑起来:"小仙女的鞋怎么脏了?。"
女孩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这个第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
杨疏影“小仙女?我吗?”
cat对啊,你看你每天都穿着小裙子做在树下,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橘猫突然蹭过两人交叠的掌心,杨疏影发现男孩手背有条月牙形伤疤。"去年救卡在排气管里的小奶猫划的。"陈正正满不在乎地甩手,腕间叮当响的钥匙串上挂着个褪色的猫铃铛。
路灯亮起时,陈正正把自制喂药器塞进女孩掌心,塑料管还带着体温。"明天带你去捡能当猫窝的快递箱。"他倒退着跑开,篮球在指尖旋转如月亮。杨疏影抱着不再挣扎的橘猫,忽然发现满天晚霞都化成了橘子汽水。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温暖的金光为远方的背影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杨疏影怀中抱着那只慵懒的猫,静静目送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儿。转身踏上归家的小径,微风轻拂,她的声音如同这暮色般温柔:“以后你就叫橘子吧,好不好?”猫咪轻轻眯起眼睛,仿佛已默认了这个名字,与他一同消失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之中。
从那之后,两人渐渐熟络起来。每天一起上课、下课,一同看动画片、玩游戏,陈正正还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杨疏影。仿佛是将一个原本独属于天际的清冷仙子,轻轻牵引入这温暖的人间,让她不再孤单,也让她的世界从此多了一份烟火气息与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