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等我……”
那眼神是多么的热切,充斥着对世界的期待。她那么看着我,我那么看着她。似乎什么东西将我们相互吸引。
我朦胧的睁眼,眼前依旧是我那凌乱的房间。梦中的人不见,梦中的事不晓。缓缓的我翻身坐起,穿上了拖鞋,宽大的睡裤随意搭在拖鞋上,躺在地上。
推开门,阳光已经透过客厅的窗户斜射进屋内。照着白净得地板,反射着温暖的光芒。我转身来到二楼,手里拿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挑选着今天准备穿的衣服。看着衣柜里本身就没几件的衣服,心想似乎也没什么好选的。
电话的铃声响起,我腾出一只手从一旁得桌上拿起电话,瞥了眼,随即接通。
“快起来,我们一堆人就等你了。”
我正刷着牙,吐掉了嘴里的漱口水回应道:“你们又搞什么?”
“别管,快点来。”
“哪?”
“老徐家的面馆。”
“等着!”
话罢我一把拽过几件衣服,向我的房间走去。
待我再次出来,一身睡衣不复。换来的是白色的高领毛衣配黑色外套,下身一条灰色牛仔直筒裤。来到卫生间,手在水龙头下湿了湿水,照着镜子捋捋了头发。临走前,换上了一双白色运动鞋。
锁了门,我看了看手机上他们发的地址。
我这个人是个路痴,走到哪哪迷路。好在导航会用。老徐家的面馆,我去的次数确实也不多,所以保险起见,我还是选择导航。他们知道我什么情况,提早便发了个定位过来。
我一路慢悠悠得走着,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那个略微熟悉的招牌—也许面馆。
这面馆的名字是有点曲折的,老徐家里是开面馆的。在他刚出门闯荡时,选择开得是咖啡馆,一开始名字就是也许咖啡,可随着叔叔日渐病重,老徐决定放弃咖啡,子承父业继续坚持面馆。这面馆对于他而言,是新灵魂与旧岁月的结合,也是他对于叔叔的唯一念想。叔叔生前没拍过照片,我们参加叔叔的葬礼那天,灵堂里摆的是一张面馆的照片,那时面馆的名字还是徐氏面馆。问他不觉得这样不合适吗?他当时莞尔一笑,看起来很惆怅。他说,这面馆要比照片更有代表性。
大老远的,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一个两个出来迎接,就看看我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来。空留老徐一个人在柜台忙前忙后,给老徐急得,都快骂娘了。
“潘京墨,你终于舍得来了?”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笑道。
“哪像你王总,身边事有婧雪,悦可两大美女替你分担。”我微笑打趣。两个女孩子听到我这一番话,不禁脸红,随后又齐刷刷瞪了王瑞一眼。
王瑞似乎察觉不对,尴尬挠着头。
“潘哥?”乔可悦试探叫了我一声。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拉开外套,从内兜掏出藏了许久的一大袋烧烤。
“潘哥最好了!”小女孩拿到美食激动的笑容似要溢出,撒到人的脸上。甜美的脸蛋,笑颜动人。
乔可悦拉起吕婧雪的手,跑进面馆。
“说吧,什么事?”我望着二女离开的方向,轻声开口。
“有人找你。”王瑞说“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带你见她,这人你我都不认识,突然找你怕是有事,所以我来告诉你。”
“找我一个普通人干什么?”我有些疑惑上头。我住在璃郡市,自幼生长在这里,大学的文凭,干着一个月廖廖几千的工作。生活中吃穿用住尚能支撑,其他的根本不敢想。就我这样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找我。
“我也不知道,你说一个女人找你干什么?”王瑞也很不解。“她难不成看上你了?不能啊,她应该看上我这样的高富帅啊!”
我的无语溢于言表,干脆直接进面馆准备帮忙。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吗?你等等我!”王瑞大喊。
我走进面馆,老徐因为乔可悦和吕婧雪,此时终于有时间,可以坐在一边休息,抽上一口烟。他见我走进来,冲我招了招手。我笑着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条中华,在老徐面前轻微的晃了晃。
老徐看到我了手中的烟,哈哈大笑。
“怎么舍得让你破费啊!”
可老徐的身体很诚实,接烟得速度可比做面快多了。我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老徐对面,王瑞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微微侧头,老徐也好奇的看向王瑞。期待王瑞要讲什么。王瑞指了指面馆大门右侧第二个座位,我顺着王瑞大喊手指看去,那里坐着一位身着蓝色长衣黑色短牛仔裤的女子,黑色长发披落搭散在她的肩头,刘海不算长,也不是很厚。她微低着头,透过刘海可以看见她棕色的眼眸,她的眼睛很大很清澈。而这双眼睛的下面是一个精致的鼻子。高高的鼻梁好似群山连绵着小巧的鼻子。小巧的鼻子下那不大不小的嘴巴恰到好处的承接一切美丽,或许是涂了口红的缘故,给这位女子多添了一抹清纯的影子。
不得不承认,这般的女子确确实实算的上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而王瑞此刻正指着这位女子。
“漂亮,确实漂亮。”老徐不禁赞美。“咋?你看上人家了?”
“不是!”王瑞解释,“这就是找京墨的那个人?”
我正看得出神,那女子突然左顾右盼起来,一瞬,我们四目对视,她对我莞尔一笑。我瞬间脸红,听到王瑞叫我,赶忙回头。
“什么这美女找京子?”
“啊?”我有些懵。“这么漂亮的我也不认识啊?”
就在此时我身侧的椅子被拉出,刚才那名女子坐了过来。
王瑞躲到一边,和老徐坐到了一起。留我和这位漂亮却素不相识的女子并肩坐着。
“王总,我能和潘京墨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王瑞起身拉着老徐就走,我懵懵得坐在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反应过来试图叫王瑞时,这倆人早已经跑到后厨去了。
“跑的可真快!”我无奈回头,可刚一回头就与那女子眼神对上。她的眼睛很清澈,目光很炽热。我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很多情感,兴奋,激动,欣喜,期待。我感觉有些怪怪的,虽然她很好看,可这种眼神显然不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我一瞬间清醒。
她认识我,并且很熟悉!
她看我看着她,面上却似乎没有害羞,反倒调侃的问道:“潘先生,我好看吗?”
我被这一调侃,反应过来,赶忙收回目光,脸上不自觉的发烫。
她看着我的反应,笑了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干脆假装看向一边的花盆。她突然说:”话说,潘先生,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转过头来,脸上红晕不减,支支吾吾回答:“确确确……确实哈。“
“想不想知道?”她笑道,大眼睛一眨一眨泛着点点星光。
“想。”我望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回答,反应过来我脸又红出新高度。
“收伸过来。”她指了指我的手。
我将手伸了过去,在她面前摊开。她一只手拖着我的手,一只手伸出食指在我的手上慢慢写着,痒痒的。但我隐约能摸索到她正在写一个林字。
“许!欣!然?”我一字一顿道。
“潘先生真聪明。”许欣然依旧笑着,“我的名字确实是许欣然。”
她从短牛仔裤的裤兜中掏出一张纸条,然后就起了身。纸被放在桌子上,她道“潘先生,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电话联系。”
她在耳边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随后开心的笑起来,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嘴唇粉粉嫩嫩的十分好看,还有一个小酒窝。似乎阳光也被她征服,微醺的阳光撒在她白净的脸庞。最后冲我挥了挥手。“潘先生我先走了,拜拜啊!”
我呆滞的挥手,我承认对于女人,我真没办法应对,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过了很久,许欣然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可我依旧出着神。
老徐和王瑞走了过了,重新坐在我旁边。老徐挥挥手,把我漂游四海的魂拽了回来。
“咋了?坠入爱河了?”老徐一脸坏笑
“我看着像。”王瑞开玩笑附和着。
我内心好似全裸在他们面前般羞耻,可表面上去却强装镇定。
“我只是在思考她找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从哪找的理由,虽然掩饰的意图很明显,可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狼藉,还需要好一顿修整。
这站不起脚的借口很快便遭到了嘲笑。老徐和王瑞的笑声简直难以接受,我干脆冷起脸,带上了随身携带的耳机。
二人见我长时间没有什么表情,自识没趣,便各干各的了。
坐着坐着,不知怎的,或许是起的比平常早些受不了。我躺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中我蹲在家门口,似乎在等着谁,家中的大黄吐着舌头,尾巴一甩一甩的。偶尔煽动起我的衣衫。我回过头去看它,它大大的眼睛睁着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不明白。
或许它不明白我在等谁吧?
虽然我也不知道。
朦胧间被推醒,睁开眼看去,发现是乔可悦。“潘哥,这天都黑了,老徐要打烊。”
“哦。”我撑着桌子站起来,这一觉睡的我很累,醒来许久迟迟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