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风吹来,吹得姜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一滴雨水落到了他的眼尾上。
“哎呦,这就开始下雨了。”小安子脸上也落了一滴雨,不由惊呼道。
姜灿觉得小安子大惊小怪,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小安子拉住了胳膊。
“小少爷,咱们快走几步,说不定能避免淋雨。”小安子大胆的拉住姜灿的胳膊往前走,一边急急说道。
姜灿还来不及应话,说时迟那时快,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从暗沉的天上落了下来。
雨滴打在人身上生疼,姜灿不由皱了下眉,下意识双手抱臂,做出防护姿态。
小安子这时压根顾不上自己,急忙拉住姜灿到了垂柳下面避雨,其他几个内侍也紧跟着到了垂柳下。
垂柳虽遮挡住雨势,但还是有雨滴落下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安子急的脸色苍白,他们做奴婢的淋了雨不打紧,可姜灿身娇体贵,淋了雨怕是要生上一场大病了。
姜灿却没那么害怕,甚至脸上还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喜色,说道,“能怎么办,我看在这里避雨也没什么用,不如淋着雨快走回景阳宫吧。”
小安子听了这话哪敢应,这么大的雨淋着回去,姜灿如何受得了。
若是姜灿淋雨生了病难受遭罪,他这个做奴婢的看着心疼不说,陛下定然也会心疼。若是陛下心疼难受,那整个景阳宫伺候的人都得受罚。单单受罚还是小事儿,可能连小命都难保。之前景阳宫的内侍丫鬟们就因为主子受难,而被陛下下令全部赐死。
“小安子,你就别想东想西了,我们赶紧回去。”姜灿看着一脸苍白的贴身内侍,说道。
小安子回过神,看着即将被雨水淋湿衣裳的姜灿,心一横,就算是死,也要先顾全主子不是。
“小少爷,奴婢们把外袍脱了,给您挡雨,咱们再往回走,事权从急,您可千万别嫌弃。”小安子快速说道。
姜灿压根没有嫌弃的意思,只不过在他心里人人平等,拿别人的衣裳挡雨,他心里会过意不去,于是摇头道,“不用,雨这么大,再多衣裳也顶不上什么大用。”
“小少爷,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们吧。”小安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姜灿。
姜灿几乎立即明白小安子的苦衷,估计是怕照顾自己不周会被责罚,便点头同意,“好。”
小安子和另外几名内侍快速脱了外袍,合力把衣裳披在了姜灿身上和头上,这才扶着姜灿冒着雨往景阳宫赶。
冒着大雨回到景阳宫,即便姜灿浑身被内侍的外袍裹的严实,还是不可避免的湿了衣裳。
小安子看到姜灿身上湿漉漉的,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急忙道,“小少爷,奴婢这就伺候你更衣。”
等伺候姜灿换了身衣裳,小安子又立即拿帕子给姜灿擦头发。正擦着,另一名内侍端来热气腾腾的姜汤。
小安子忙停下手中动作接过姜汤,递到姜灿面前,“小少爷,厨房刚熬的姜汤,您趁热喝。”
姜灿闻着辛辣的姜汤味儿,皱了下鼻,说道,“可以不喝吗?”
小安子旧计重施,红着眼道,“小少爷,您可怜可怜奴婢吧。”
看着同样淋了雨,只匆匆穿了件干外袍里衣还湿着的小安子,姜灿哪里还敢娇气,忙接过姜汤来痛快大口喝下去。
一碗姜汤见底,姜灿边把空碗递给小安子,边说道,“小安子,头发我自己擦,你先下去换身里衣,再喝碗姜汤。”
“奴婢还是先伺候小少爷。”小安子忙说道。
“别,你要是生了病,谁来伺候我。”姜灿摆摆手。
小安子知道姜灿是心疼他,眼眶顿时红了,哽咽道,“那奴婢这就去,速速就回。”
打发走小安子,姜灿慢悠悠地给自己擦头发,心中暗想,恰好淋了雨,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一场病。要是病了,说不定就能让陛下心疼,陛下一心疼,指不定温宴哥哥就有希望被解除禁足了。
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雨,直到下到天黑才停。
此时,姜灿正在用晚膳。
随同晚膳上来的还有一碗汤药,听小安子说是预防风寒的,这是生怕姜灿淋了雨会生病。
姜灿不是很想喝,但见小安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只好喝下去。
一碗汤药灌进嘴里,苦得姜灿舌头都没了知觉,立即伸手要糖。
小安子早有准备,把桂花糖递到姜灿手里。
姜灿连吃了两块桂花糖才把嘴里汤药的苦味儿压下去,紧皱的眉逐渐舒展来。
到了入睡前,姜灿身体没有半点不适,小安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睡下的姜灿则暗自唉声叹气,看来这场雨是白淋了。
深夜,睡梦中的姜灿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上又烫又热,口干舌燥的,很想喝水。
“水...水...”姜灿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含含糊糊地说道。
坐守在姜灿床下正打瞌睡的小安子,听到姜灿的动静立即清醒过来,急忙从地上爬起身查看姜灿的情况。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姜灿已经烧得脸通红,面露痛苦之色。
小安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转头朝门外大喊,“快来人啊!”这一嗓子打破景阳宫寂静的夜晚,使得景阳宫上上下下都围着姜灿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