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心善,奴婢能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气。”小安子红着眼眶哽咽道。
这夸奖只让姜灿觉得羞愧,要不是他故意出门想要淋雨生病,小安子和那些伺候的内侍丫鬟们哪里会被陛下责罚。
“好了,不说这个。”姜灿心虚地移话题道,“我叫你是想问问华清宫怎么样了?”
“小少爷生病昏迷当晚,华清宫的孙总管就来了,探望完小少爷就急匆匆回去同二殿下汇报。”小安子回答道。
“再后来呢?”姜灿急忙问。
“再...再后来...华清宫就没来过人。”小安子结结巴巴道。
姜灿听完不由一脸失落,虽然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姜曜是因为被禁足不能来看他,还是忍不住满心失落。
小安子不忍姜灿伤心,忙说道,“小少爷,您昏迷的这三日陛下和太子日日都来,还有皇后也来过一回,三皇子也日日来,不过都是和皇帝太子错开了时间的。”
“可我...只想温宴哥哥能来。”姜灿满心委屈地说。
“二殿下...二殿下肯定也想来看小少爷。”小安子结结巴巴安慰道。
这话非但没安慰到姜灿,反倒是让姜灿想的更多。
姜曜知道自己生病肯定会着急担心,但因为还在禁足期间又不能来看自己,而自己也生着病昏迷着更不可能去看姜曜。
两个互相惦记却不能相见的人,还真像是对苦命鸳鸳啊。
越想姜灿感到心酸越难过,不知不觉模糊了眼眶。
小安子看到姜灿哭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怕像刚刚一样起了反作用,着急的原地打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皇帝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怎么了?”
哭得正厉害的姜灿和一脸着急的小安子同时望向门口处。
只见皇帝正伫立在进门的地方,神情关切地看着姜灿。
姜灿赶忙用袖子擦了把脸,抽泣地唤道,“舅舅。”
皇帝微微蹙眉,说道,“怎么能用袖子擦脸?”随即面色一沉地望向小安子,“你就在这般照顾你家主子的?”
小安子立即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知错,求陛下恕罪。”
姜灿见状,急忙向皇帝求情道,“舅舅,不怪他,是我---”
“你嗓子还哑着,又是哭又是说话的,怎么能好?”皇帝打断姜灿的话,快步走到床边来。
姜灿便不敢多说话,只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站在床边的皇帝的衣袖。姜灿撒娇般的动作让皇帝神色好了许多,对跪在地上还在不断磕头的小安子说道,“罢了,起来吧,以免你主子替你忧心。”
“是,奴婢谢陛下开恩。”小安子边磕头边谢恩。等从地上起来时,额头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姜灿看到小安子额头上刺眼的红,顿时满眼愧疚,小安子立即露出一个笑脸,想让姜灿安心。
皇帝看到主仆二人的神情,微微摇了下头。
姜灿眼尾扫到皇帝的动作后,立即乖巧地看着皇帝,轻声道,“舅舅,您坐。”
皇帝坐到了姜灿床边的凳子上,小安子也静悄悄的退到了门外候着。
姜灿不用仰着脸看皇帝正觉得轻松时,却听皇帝不太高兴道,“怎么眼睛都哭肿了?”
“我,我...”姜灿嚅嗫地说不出话来。
“灿灿可是有什么心思,尽管告诉朕。”皇帝以为姜灿在害怕,神情变得慈祥。
姜灿吸了下鼻子,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舅舅,我,我想温宴哥哥了。”
听完姜灿的话,皇帝面色看不出喜怒。
姜灿不知道皇帝究竟有没有生气,心里忐忑的厉害,但话已经开了头不管如何他都要说完,“舅舅,我生病的时候温宴哥哥也不能来看我,今日我生辰也,也见不到他,我好难过。”
皇帝面无表情的沉默半晌,抬眸问道,“灿灿就是为这个哭的?”
“嗯。”姜灿轻点了下头。
“那朕就命人允许他今日出华清宫来看你就是。”皇帝说道。
姜灿一听,眼中立即露出欢喜,但很快想清楚皇帝的话,知道姜曜这还没被解除禁足,顿时眼中的笑意没了。
“舅舅,温宴哥哥不能以后都不禁足了吗?”姜灿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问。
此话一出皇帝顿时面色一暗,吓得姜灿不禁缩了下脖子。
看到姜灿害怕的样子,皇帝缓和了下脸色,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和蔼,“灿灿,你这是想要替他求情?”
尽管心里很是害怕,姜灿还是如实的点头说道,“嗯。”
“是谁教你的?”皇帝问。
姜灿用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皇帝,“舅舅,您...您说的我不太明白?”
“灿灿,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淋雨生病吃苦头为姜曜求情,总不能是自己想到的,告诉朕,可是姜曜让你这么做的?”皇帝用哄劝的语气说道。
见皇帝误会,姜灿脸色一白,急忙摇头道,“不是的!舅舅,不是的!”
“温宴哥哥没有教我,是我,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舅舅,您别误会温宴哥哥,是我的错!”
姜灿话说完也模糊了眼眶,但还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清楚,急忙接着说道,“舅舅,我错了,您罚我吧,真的不关温宴哥哥的事,是我---”
“好了,灿灿。”皇帝打断了姜灿的话。
姜灿泪眼朦胧地望着皇帝。
“别哭了,朕看着心疼。”皇帝从袖中取出一条帕子,为姜灿擦拭眼泪。
待到把姜灿脸上的泪擦干净,皇帝才继续说道,“此事朕不追究是谁教唆了你,但---”
“舅舅,你罚我也禁足吧,我真的知错了。这件事真的不是温宴哥哥叫我做的,我们,我们好久没见了,他根本没法教唆我。”姜灿哽咽地打断皇帝的话。
“唉,朕哪里舍得罚你。”皇帝轻叹了口气,“朕也相信你的话,你不用再替姜曜辩解了。”
姜灿不知道皇帝说的是不是真的,心里惴惴不安,眼神也惶恐不安。
“今日你生辰,原本朕该好好给你过的。可你还病着,只能委屈你了。”皇帝眼神怜爱,声音和蔼可亲。
姜灿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小声说,“舅舅,我不委屈。”
“不委屈还哭了几场?”皇帝声音微扬,显然心中还是有气。
姜灿忙说道,“舅舅,我不哭了。”
“好孩子。”皇帝伸手轻抚了姜灿的发顶,说道,“你这么听话,朕就送你个喜欢的生辰礼,解了姜曜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