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知晓过犹不及

姜灿喝完汤药没一会儿，就因为药效的作用很快昏睡过去，坐在他床边的姜曜微微俯身，低头亲了下他白嫩的脸颊。

睡梦中的姜灿似有所感的握紧了姜曜的手，姜曜唇角勾起，无声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内侍的声音，“拜见陛下。”

姜曜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同时松开了握住姜灿的手，紧接着把姜灿放在被子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做完一切，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姜曜从床边起来转身看向皇帝，然后俯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挥了下衣袖道，“起来吧。”随即走到床边去查看生病的姜灿情况如何。

姜曜退到一旁，向皇帝汇报道，“父皇，灿灿刚喝了药睡过去了。”

皇帝细细看了看昏睡中的姜灿略微苍白的小脸，眼底浮现怜爱之色，随即才看向姜曜问，“灿灿醒着时看起来可还精神？”

姜灿身子一向娇贵，平日里照顾的好也不会轻易病，但若是大病起来整个人就会一点儿精神都没有，严重时甚至会昏迷过去好几天。皇帝素来是知道，这才询问姜曜。

姜曜也清楚姜灿的身体状况，如实回答皇帝道，“看起来还算精神，父皇不必担忧。”

“嗯。”皇帝应了声，紧接着似想起了什么，目光打量了姜曜片刻，问道，“你不是去玄安寺了，怎么一早就在灿灿这儿？”

“父皇，儿臣今早刚从玄安寺回来，想到好几日不曾见灿灿，儿臣不太放心，便直接先来看望灿灿。”姜曜回答道。

“你挂心灿灿是好事，但要知晓过犹不及。”皇帝似提醒般说道。

姜曜面色不变，“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皇帝面上露出满意之色，紧接着道，“再过几日就是定侯府裴家小儿及冠之日，就由你代替皇家出席。”

姜曜眸色一滞，俯身领命，“儿臣遵旨。”

“你既要忙定安侯府之事，就不要来景阳宫了，以免分心。”皇帝又道。

姜曜猛然抬眸，看向皇帝，唤道，“父皇。”

“朕知晓你和灿灿感情深厚，但你别忘了朕的话，过犹不及。”皇帝神情微微不满地说道。

“儿臣知晓，可灿灿还病着，儿臣无法置之不理，还请父皇恕罪。”姜曜俯身请罪道。

皇帝顿时沉下脸，“姜曜，你是要气死朕！”

“儿臣不敢。”姜曜把腰弯的更低。

皇帝并没有因为姜曜的动作而稍稍消气，反而心中怒火更甚，伸手指向姜曜厉声道，“朕看你哪里是不敢，你简直---”

“舅舅。”

姜灿颤抖的声音打断了皇帝的话。

皇帝立即看向床上，只见姜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姜灿是在皇帝说‘姜曜你是要气死朕’时醒来的，他当时还不算太清醒，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明白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皇帝第二次怒气冲冲地指责姜曜的时候，姜灿才清醒的反应过来，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声唤皇帝。

“灿灿怎么醒了？”皇帝脸上的怒气掩去，慈爱地看着躺在床上醒来的姜灿。

“舅舅，我，身上疼。”姜灿编了个理由，一来是不想说他是被皇帝吵醒的，二来也是想用自身来转移皇帝的注意力，让皇帝不会再对姜曜动怒。

“灿灿身上哪里疼？”皇帝这下果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姜灿身上，心中的怒气被关心替代。

“骨头疼，酸疼的很。”姜灿继续编瞎话。

皇帝一听，立即扭头对姜曜说道，“快去传太医来！”

姜曜关切的看了眼姜灿，这才领命出去传太医。

太医本就没有回太医院而是留在景阳宫内，所以很快就被召了来。给姜灿诊脉后，心里暗自纳闷，自己熬的汤药很有效啊，烧也退了，怎么会浑身骨头酸疼呢？

“李太医，灿灿如何？”皇帝见太医诊完脉后半天不说话，开口询问。

太医忙回过神，俯身回禀，“回陛下，小少爷烧已经退了，只是脉象稍虚。”

“那怎会骨头酸疼呢？”皇帝不满的问道。

“这...这或许是药效的作用，臣的方子开的重了些，待臣减轻分量，再给小少爷熬药。”太医绞尽脑汁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皇帝顿时沉下脸去，“灿灿身子弱，你身为太医怎能不注意药量，朕看你是不想---”

“咳咳...”姜灿急忙咳嗽两声，生怕太医因为他的两句谎话受罚。

“灿灿，怎么咳起来了？”皇帝顾不得责骂太医，急忙看向姜灿关心问道。

“舅舅，我嗓子疼，之前太医熬的治嗓子的药很好用。”姜灿哑着嗓子说。

皇帝听罢，立即对太医吩咐，“还不快去熬药。”

“是，是，臣这就去。”太医忙应道，边擦着额头的汗边退出了屋内。

姜灿见太医走了不用受罚，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过没等他完全松气，就撇见皇帝用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目光看他。

这一刻，姜灿知道皇帝大概是看出他佯装骨头酸疼的事了。

就在姜灿露出害怕的神情时，皇帝轻叹了口气，声音慈爱地说道，“灿灿，下不为例，否则朕就要真的生气了。”

“知道了，舅舅。”姜灿忙乖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