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定安侯府的院子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定安侯府的奴仆阿福和两名跟随他的士兵出现在院子当中。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阿福,只见阿福手中捧着两封书信,正乐呵呵地望向院子中央站着的太子姜晔。
“太子殿下,我找到了,我找到私通边境的书信了!”阿福边说边跑向太子姜晔。
这话顿时让院子里众人的脸色一分为三。
以太子姜晔为首的一众侍卫皆脸上露出喜色和得意,而以安定侯府世子裴延之为首的十几个奴仆们则面如死灰,作为关心安定侯府安危的二皇子姜曜、姜灿,以及羽林卫则均面上凝重。
阿福人还没等跑到太子姜晔跟前,便被太子姜晔身边的侍卫拦住。
侍卫伸出手,示意阿福把书信交给他。
阿福有些舍不得,这可是他找出来的,是他的功劳,他不惜背叛主家找出来的证物,想亲手交给太子,这样太子会更把他放在眼里,他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不过阿福哪里知道,太子姜晔视他不过如同卑贱的奴仆,又岂会将卑贱之人放在眼中。
“还不将书信交上来?”太子姜晔如同看蝼蚁般般看着阿福,淡淡道。
听到太子发话,阿福赶紧收起自己的心思,将书信交给朝他伸手的侍卫。
侍卫拿到书信看都不看阿福一眼,立即呈送给太子姜晔。
而太子姜晔也根本不屑看一个卑贱的蝼蚁,直接拿起一封书信查看。
这让阿福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会的,自己亲眼看到世子放在书房没来得及收起的书信,那书信上分明署着西边境将军胡钱昆的名字。世子就是和边境军营有来往,这件事不会错的。自己检举有功,一定会成为太子的下属,将来当大官发大财,不再做一个伺候人的奴仆。
“这书信...”
阿福听到太子姜晔发话,立即抬眼看向太子姜晔手中展开的书信。
“为何是空白的?”太子姜晔拿信纸的手放低,睨视面容苍白的阿福。
此话一出,院中众人纷纷露出错愕之色。过了片刻有人回过神来。
“一定是阿福为了陷害世子,弄虚作假,还欺骗大理寺和太子殿下!”
说话的是定安侯府世子裴延之的贴身奴仆阿康。
“我没有,没有!太子殿下,我亲眼看到那书信的!”阿福急忙摇头自辩。
太子姜晔眼神冷漠,“那这书信你作何解释?”
“太子殿下,不止这一封,还有另一封信,你拆开看看,一定有字!”阿福看向侍卫还没递给太子查阅的那封书信。
太子姜晔抬手,拿起另一封书信拆开看。
从太子姜晔的神色可以看出那封书信果然有字,阿福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他就知道他不会弄错的。
不过等太子姜晔只看了一眼纸后,面上顿时乌云密布,眸中迸发怒火。
阿福不知怎么回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来人!”太子姜晔将手中书信团成一团,眼中透着杀气看向阿福,“把这个卑贱的奴仆押入大理寺!”
“太子殿下饶命!”阿福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求饶。
太子姜晔却不予理会,甚至不屑再看阿福一眼。
侍卫几步上前,粗鲁的拉起阿福,喝道,“还不快走,别碍太子殿下的眼。”
“不,我不走,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找到证物,你为什么要押我去大理寺?”阿福拼命挣扎大声喊道。
不止阿福疑惑,姜灿也纳闷的很,那书信究竟写了什么,让太子姜晔没有定安定侯府的罪,反而要定告发安定侯府的奴仆阿福的罪。
“你这卑贱奴仆还敢问,也不看看这书信当中是什么?”太子姜晔兴许是气急了,也忘顾及他高高在上太子的尊贵,把书信狠狠摔到阿福脸上。
阿福一把从脸上拿下信纸,看了起来,当看到书信当中写的内容只是‘庆贺裴世子生辰快乐,特送上西边境特色高粱酒一壶’。
短短两句话,没有任何机密可言,也难怪太子姜晔动怒。
阿福深知他惹到了太子,拼命挣脱侍卫的挟持,扑通跪在地上,“太子殿下,奴是好心啊,奴没有欺骗太子殿下的意思,还请看在奴的一片诚心上饶恕奴啊。”
太子姜晔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觉得聒噪,眼神示意侍卫赶紧带走。
侍卫心领神会,直接捂住了阿福的嘴,拖着人就要带走。
阿福吓坏了,知道求太子没有,眼尾瞥见安定侯府世子裴延之正冷眼看他,顾不得之前是如何卖主求荣的,急忙用求救眼神看着裴延之,发出呜呜不明的求救声。
裴延之见状只是转头看向阿福的阿爹刘伯。
此刻,刘伯用痛惜的眼神看着阿福,感觉到裴延之的视线,立即看过去,定定说道,“世子不必顾及老奴,老奴只当阿福已经死了,此人...不是阿福。”
裴延之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向他求救的阿福,“你也听到了,本世子不会救你,你好自为之吧。”
阿福听到这话,绝望至极,留下悔恨的泪水。
侍卫们却不会心软,强拖着瘫软的阿福押走了。
定安侯府的一场风波暂时落下帷幕,此刻天色也渐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