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如此巧合

书房内的案几上放着精致的香炉，炉内渺渺白烟升起，整个书房里弥漫着檀香的气息。

姜灿闻着檀香的味道，心绪越发平和，手中的笔也拿的更稳了些，写出的字也就端正了许多。

姜曜和姜灿并肩而坐，刚抄写完一段经文，停下笔来看向认真抄写经文的姜灿，面上不禁露出浅笑。

姜灿此刻正抄写的心无旁骛，都没发觉姜曜在看他。

两人在书房里安静的抄写《地藏经》，待抄写完毕已经是日暮时分。

“温宴哥哥，我们抄写的这些经文要放在哪呢？”姜灿看着整理经文的姜曜，好奇问道。

姜曜温柔解释，“宝宝，经文稍后会送到玄安寺，供奉在佛堂。”

姜灿想到姜曜母妃崔贵妃的灵牌位也供奉在玄安寺，不由问，“是温宴哥哥亲自送去吗？”

“不用。”姜曜将整理好的经文放于盒子内，“让高成送去即可。”

“哦。”姜灿点了点头。

姜曜看向姜灿，“宝宝，只有母妃诞辰时我才会去玄安寺祭拜，寻常时日并不过去。”

“那温宴哥哥要是想你母妃的时候...会去哪？”姜灿问。等问完才觉得不妥，今日是姜曜生辰，不该提让姜曜不开心的事情。

谁知姜曜并没有很难过，神情依旧，回答道，“会去母妃的寝殿待上一会儿。”

姜灿脑海中立即浮现一副画面，看起来非常孤独的姜曜独坐在空荡荡的寝殿里，思念着逝去的母亲。

好难过，好心疼。

姜灿不由伸手抱住姜曜，“温宴哥哥，你还有我。”

“对，我还有宝宝。”姜曜回抱住姜灿，“无论发生什么，宝宝都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对的。”姜灿坚定的点头。紧接着忽然想到三皇子姜昀说那句‘今日在父皇宫里闹成那样’，不禁松开姜曜，担心问道，“温宴哥哥，今日在大明宫里发生了什么？你在里面待了好久没出来。”

姜曜摇头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宝宝放心。”

“是不是太子又对你发难了？”姜灿一点也不放心，猜测问。

姜曜原本不打算同姜灿讲大明宫里发生的事，但见姜灿眉眼间皆是担忧，便只好简略的把大明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姜灿。

“所以陈大师这是把皇后告发了？！”姜灿听完不禁惊讶道。

姜曜颔首，“正是。不过他所说的话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还要看刑部和大理寺查的如何。”

“那他们能查出来吗？毕竟是九年前的事了。”姜灿担心的问。

姜曜本以为说出来姜灿能再无忧心，谁知失策了，不由抬手摩挲姜灿的脸颊，“宝宝，这些事你不用去想，安心即可。”

姜灿却抬手拿下姜曜抚摸他脸颊的右手，一本正经道，“温宴哥哥，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陈大师是你送到陛下面前的，太子肯定恨急了你。要是刑部和大理寺没查出什么，根本定不了皇后的罪，又或者太子从中捣鬼再反咬一口，你会很危险的。”

姜曜听完姜灿的分析，眸中浮现欣慰之色，“宝宝还真是长大了，能想到这些。”

“我本来就是大人了。”姜灿说，“而且，温宴哥哥，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担心的这些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应对。”

姜曜唇角勾起，“好，不转移。宝宝，你担心的这些我都想到了。至于应对之策，也都有了安排。”

“那你是怎么安排的呢？”姜灿不放心的问。

姜曜耐心说，“首先刑部和大理寺本来也查不出太多，便是查出来的东西也不会能真把皇后如何，这件事太子绝对会找好替死鬼。至于太子能不能反咬我一口，他应该没时间，因为接下来还有其他麻烦等着他，他自顾不暇。”

“所以陈大师偷听的事根本伤不到皇后半点？”姜灿不禁问。

“也不算。陛下心里定会不如从前那般信任皇后。”姜曜说道。

姜灿恍然道，“温宴哥哥，你想要的就是陛下和皇后离心，才费心找出陈大师的，对吗？”

“宝宝猜的很对。”姜曜笑着点头。

既然一切都在姜曜的掌控当中，姜灿终于放心了些，脸上的担心之色消失。

“宝宝，估计晚膳快好了，我们去正殿。”姜曜牵住不再担忧的姜灿，带着人慢慢往书房外走。

从书房出来，姜曜吩咐等候在书房外的贴身侍卫高成，让他拿着抄好的经书送去玄安寺，接着才带着姜灿移步到正殿。

果如姜曜所想，晚膳已经准备好。

但姜曜却并没有立即吩咐上菜，因为内侍主管孙全兴同他汇报了一件事，太子在半个时辰前命人送来了生辰贺礼。

“温宴哥哥，太子送什么来了？”姜灿非常好奇，他还以为以太子的作风，今日姜曜得罪了他是不能再送贺礼来的。

姜曜打开桌子上的四方木盒，看到里面是一块未经雕琢上好的玉石，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这玉石有什么问题吗？”姜灿发现姜曜脸上不对，急忙问。

姜曜看向姜灿，微微一笑，“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太子能舍得送这么贵重的玉石给我。”

“哦。”姜灿点头，心里却觉得姜曜没对他说实话。但他没有再问什么，姜曜不想他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就乖乖当做相信了姜曜的话好了。

一旁的内侍主管孙全兴却非常清楚主子姜曜的心思。姜曜最近一直找一块上好的玉石，想给姜灿亲手雕刻一块无事牌。而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但太子恰恰却送来一块上好的玉石。

可这宫中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当然不会如此巧合。

太子此举就是在警告姜曜，他身边有姜曜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