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照映睡梦中的姜灿脸上，忽明忽暗。
当又一次处于暗中的姜灿，忽然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急急唤道，“温宴哥哥！”
姜灿叫声引来了守夜的内侍。
内侍站在床边弯着腰，关切的望着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姜灿，轻声询问道，“小少爷，您没事吧？”
姜灿转过脸，盯着床边眼生的内侍看了好一会儿，皱眉道，“小安子呢？”
问完，姜灿脑子里一下涌现出一幅幅惊险的画面。小安子腿上的流出的血，毛子被刀刺中胸膛倒下...
姜灿被自己脑海里涌现的血腥场景吓的浑身发冷，颤抖的问内侍，“温宴哥哥呢？”
“回小少爷，殿下刚刚出去，说是片刻就回来。”内侍忙回道。
姜灿看了眼床头烛台上摇曳不止的烛光，喃喃道，“晚上能有什么事要出去呢？”
“...这个奴婢不敢多问，小少爷若是着急找殿下，奴婢这就去寻殿下来。”内侍说道。
姜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内侍暗自松了口气，见姜灿脸色发白，试探的问，“小少爷，奴婢去倒杯热茶来给您？”
“唔。”姜灿抱住双膝，轻应了声。
没过一小会儿，内侍端着热茶来到床边。
姜灿接过茶盏只喝了一小口，就不愿再喝了。
“小少爷饿不饿？厨房里还备了您爱吃的牛乳红豆粥。”内侍接过茶盏后轻声询问。
姜灿摇了摇头，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尤其是在回忆起之前发生的种种。
内侍没有劝说姜灿进食，只轻声道，“那奴婢服侍小少爷躺下再睡儿？”
姜灿又摇了摇头，低头把脸埋在抱着的双腿之间。
这叫内侍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内侍打算再试着劝说姜灿躺下时，姜灿忽地抬起了头，说道，“我想沐浴。”
内侍愣了下，俯首道，“小少爷此刻身子弱，实在不宜沐浴。”
“...可我感觉身上好脏。”姜灿说着话下意识在腿上蹭了下手腕。紧接着一阵刺痛传来，不由痛苦的哼咛了声。
内侍立即抬头，见到姜灿抬着手腕，忙说道，“小少爷，您的手腕殿下刚亲自上了药膏。”
姜灿此刻也已经发现了自己青紫斑驳的手腕上有一层透明的药膏，不过刚刚蹭了一下，有一块药膏被蹭掉了。
内侍没发现，只继续说道，“小少爷被殿下抱回来后，殿下已亲自替小少爷擦过身子了。小少爷不如再忍忍，待到身子好些再沐浴不迟。”
姜灿在听到姜曜给他擦了身子后，顿时愣住。紧接着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才发觉他穿的早已不是出宫时的里衣。
看来姜曜不但给自己擦了身子，还给自己换了里衣。
这个认知让姜灿瞬间面红耳赤，怕内侍发现他的异样，摆手道，“你，你下去吧，我要自己待会儿。”
内侍刚离开片刻的功夫，姜灿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顾不得害羞探头往床外看去，当看的一身月白衣衫的姜曜走近时，唤道，“温宴哥哥！”
“宝宝醒了。”姜曜面上浮现温柔的笑，快步走向床边。在他进寝殿时内侍已经向他汇报姜灿醒过来了，这会儿看到姜灿坐在床上并没有半分惊讶。
“我醒了没看到你。”姜灿略感委屈的说道。
姜曜坐到床头，把姜灿揽入怀中，“是我不好，出去的不是时候。”
“这么晚你出去做什么？”姜灿问。
“乌日乐和太子来了，我去见见。”姜曜回答道。
姜灿一听不由仰着脸疑惑问，“他们这么晚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向你请罪。”姜曜说道，“乌日乐约你出宫，却害得你陷入险境，她难辞其咎。太子陪她一同来负荆请罪。”
姜灿赶忙说，“这件事不怪乌日乐的。是跑马场的马忽然得了疯病，后来---”
“宝宝。”姜曜空着的手轻点姜灿的嘴唇，示意不用说了。
姜灿乖乖不再说话，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姜曜。
姜曜唇角含笑，“宝宝经历了什么我都知晓了。”
“...那你就知道这件事不怪乌日乐了。”姜灿小声说。
“知道是一回事，但怪不怪就是另一回事了。”姜曜说道，“事情的起因在她，这件事她必然得担责。”
“担什么责？”姜灿问。
“赔礼道歉是必须要做的，今后更要远离你。”姜曜声音微沉。
看来姜曜是因为自己很讨厌乌日乐了。姜灿心里暗想。
“只要不罚她就好。”姜灿小声求情，“而且，我还挺喜欢乌日乐的，她是个好姑娘，还教我骑马。”
“她贵为东宫侧妃，又是乌达国七公主，自然没人罚她。”姜曜说道，“不过陛下原本想在她入东宫之时赏赐些贵重之物以示重视，现如今陛下的赏赐取消了。”
“还好只是赏赐没了。”姜灿替乌日乐庆幸。
姜曜笑着摇了摇头，他没告诉姜灿，皇后暴毙不久，乌日乐嫁入东宫为侧妃本就连婚宴都不会有，若是再没有皇帝的赏赐，那么乌日乐嫁入东宫就真可谓是悄无声息，今后在皇宫乃至皇城都将得不到太多重视。乌日乐的日子也就不会太好过。
姜灿并非是姜曜肚子里的蛔虫，不晓得姜曜已经预见了乌日乐今后的悲惨日子，他还在心里打算着，等以后从库房里挑些好东西补给乌日乐。
“宝宝手腕上的药膏怎么掉了块儿。”姜曜原本是想观察姜灿手腕的伤势如何，却看到了其他的。
姜灿瞬间把乌日乐抛在脑后，无辜地看着姜曜老实回答，“我不知道你给我抹了药，不小心蹭掉了。”
“无碍，我再给宝宝抹上。”姜曜安抚一笑。
在姜曜低头认真给姜灿的手腕抹药时，姜灿盯着烛光下姜曜俊美的侧脸，开口道，“温宴哥哥，我听内侍说你...给我擦身子了。还...给我换里衣了。”
姜曜抬头，眼底浮现愉悦的笑，“宝宝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姜灿红着脸不敢和姜曜对视。
姜曜见状，笑着低下头继续给姜灿的手腕抹药膏，片刻，姜灿犹豫的声音响起，“那个...我，我身材不差吧？”
姜灿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姜曜再抬起头时直接覆上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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