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杀我

刺骨的寒风拂面而过，姜灿冻得浑身发抖，不由抱住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些。

奇怪，现在不是三月暖春，如何会寒风刺骨呢？

姜灿疑惑不已，抬眸望去，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当中。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大的雾气？

姜灿不由向前走去，想看看自己身处何处，但接连走了十几步也没走出雾气之地，更没看到其他人。

“温宴哥哥？”姜灿顿觉不安，下意识唤姜曜。

“宝宝。”姜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姜灿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姜曜在哪，但直觉的往正前方走去，走了仅仅三四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身穿白衣的姜曜。

“温宴哥哥！”姜灿顿时面露喜色，小跑着朝姜曜而去。

等跑到姜曜身边，才发现姜曜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还是他送给姜曜的生辰礼龙鳞。

“温宴哥哥，你拿着匕首做什么？是要试试好用吗？”姜灿好奇地问道。

姜曜抬眸，一双幽幽深深的眸子盯着姜灿的脸看了半晌，说道，“宝宝聪慧，我正要试试这把匕首。”

姜灿下意识问，“你要怎么试呢？”

姜曜拿着匕首的手指向地面，“拿他试。”

姜灿低头，这才发现地面上跪着一个人，大概是地面上的雾气更大，所以之前被他忽略掉了有其他人。

跪着的人低着头，姜灿不知道是谁，开口问姜曜，“温宴哥哥，他是谁啊？”

话音落下，跪着的人抬起了头。

姜灿看清了人，是他的贴身侍卫裴十一。

看到裴十一，姜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不待他细想，只见姜曜的龙鳞匕首已经刺向裴十一的胸口。

“不要！”姜灿大惊失色。

但为时已晚，龙鳞匕首刺中了裴十一的胸口，鲜血喷溅而出，没有渐到姜灿身上，却染红了姜曜的白衣。

此刻，姜曜仿佛穿了件红衣站在姜灿面前。

红衣让姜曜俊美的容颜变得妖艳，姜灿却无暇欣赏，怔怔地望着姜曜，哑声问道“温宴哥哥，你为什么要杀裴十一？”

“宝宝，那不是裴十一。”姜曜温柔道。

姜灿摇头，“你骗人！我亲眼看到的。”

姜曜神色悲伤，“宝宝，你忘了吗，我说过不会骗你。”

第一次看到如此悲伤的姜曜，姜灿不禁对自己亲眼目睹的事实动摇了，低头看向裴十一跪着的位置。

这一看却让姜灿面色大变，只见原本跪着的裴十一变成了跪着的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一张长满皱纹脸呈现灰白色，眼珠凸凹，死死盯着姜灿质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姜灿心底猛地一紧，不禁后退。也正是这一后退，周遭的白雾忽然消失，四周的景色浮现。

姜灿看清了，他居然站在了结冰的水面上。

这是哪？看着为什么这么眼熟？就连眼前质问的老嬷嬷也很眼熟。

姜灿害怕的同时又非常疑惑，下意识求助于姜曜。可当他看向姜曜时，却发现姜曜的身影悄然消失了。

“温宴哥哥！”姜灿赶忙环顾四周。

“宝宝。”姜曜的声音从南边传来。

姜灿立即朝南边跑去，但刚跑出一步脚下的冰面忽然裂开。他来不及避开，从冰面的裂缝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求生欲让姜灿使劲挣扎着想要从湖水中出来，但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腕，想把他往湖底拉。

低头看去，只见是一只干枯的手，而那只手的主人是老嬷嬷。水里的老嬷嬷嘴一张一合，好像还在质问姜灿，“你为何要杀我？”

“你...”姜灿张嘴想问她是谁。可他忘了自己在湖里，一张嘴就被灌入了冰冷的湖水。

窒息感随之而来，姜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在他濒临死亡之际，忽然记起来老嬷嬷是谁了，是那个曾多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老嬷嬷，也是曾和他一起在冬日里掉入太湖死掉的嬷嬷。

“咳咳咳...咳咳咳...”

梦里的窒息感紧紧追随着醒来的姜灿，迫使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宝宝。”

耳畔传来姜曜的声音，这一次比梦中更加真实。

姜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坐在床头边的姜曜。

“宝宝，还好么？”姜曜的手轻抚姜灿的后背，神色关切的柔声问。

姜灿强忍住咳意，委屈的小声说，“我，做梦了。”

“宝宝梦到了什么？”姜曜温柔询问。

“梦到你，裴十一，老嬷嬷，太湖。”姜灿的话断不成句。

姜曜却仿佛听懂了，把姜灿轻揽入怀，“宝宝做了噩梦，吓到了？”

“唔。”姜灿轻应了声，紧接着又咳嗽起来。

“宝宝，深呼吸试试，这样就不会咳嗽了。”

耳边姜曜的声音温柔无比，姜灿乖乖听话照做，果然觉得好多了。

“宝宝可要喝点儿水？”姜曜见姜灿不咳嗽了轻声问。

姜灿点了点头。

姜曜松开了姜灿，起身去倒水。等他端着水回来时，姜灿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宝宝这是清醒了？”姜曜见状问道。

姜灿下意识点头，点完头后又有些后悔不该回应姜曜，脸上浮现懊恼的神色。

姜曜唇角微微勾起，坐到床头，把水递出去，“无论宝宝要问我什么，先把水喝了再说话可好？”

姜灿第一次没有听话，把水杯接过去后没喝，直接开口问，“温宴哥哥，裴十一是不是死了？”

“宝宝喝了水我就回答。”姜曜轻瞥了眼姜灿手里没动的水杯。

姜灿无可奈何，只好乖乖的喝了一口。

“喝好了吗？”姜曜问。

“好了。”姜灿说道，怕姜曜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很渴。”

姜曜满意，把水杯接回来顺手放到了床边的桌几上，回过身，看着姜灿道，“宝宝，裴十一是死了。”

“是你，杀了他吗？”姜灿咬了下嘴唇问道。

“是。我亲手杀的。”姜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