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全非的乌日乐

近日天气越发暖和，好事也接连而至。

头一件事就是姜曜时隔一年多后终于被皇帝委以重任，重新在兵部任职。不过同一天被皇帝派到兵部的还有三皇子姜昀。据说是在浔州治理蝗灾一事上姜曜和姜昀功不可没，皇帝龙颜大悦，这才有了两位皇子齐降兵部之事。

第二件事是学堂的夫子要出远门探亲，姜灿学业暂时搁置，不用每日辛苦去学堂了。

这第三件事乃是东宫太子妃被诊出怀胎一月有余。

前两件事对于姜灿来说是开心的，第三件就另当别论了。他素来不喜欢太子，对太子妃就自然而然喜欢不上来。

姜灿虽对太子妃有孕并无惊喜，但送给东宫的贺礼却不能缺。这一次还是他亲自去东宫送贺礼。

至于其中原因，却并非是姜灿想去东宫，而是皇帝叮嘱过他一定要亲自去送贺礼聊表心意。

姜灿对于皇帝要他和太子亲近一事早就不陌生了，即便心里不想，却舍不得让最疼爱他的皇帝舅舅失望。

对于东宫，姜灿是有阴影的。犹记得上次来东宫，因为太子姜晔的一句话让他被迫留在东宫几日。太子还模仿他的字迹，要他将表哥白明修骗来东宫。

虽然这件事的后续在姜灿看来并没要造成大的事端，但却足以给他留下不小的心里阴影。

“小少爷，到了。”

东宫内侍的声音打断姜灿不美好的回忆，抬头就看到东宫正殿的大门近在眼前。

“小少爷，太子和太子妃知晓您要来，都在殿内等着您。”内侍见姜灿迟迟不动，轻声提醒。

姜灿点了点头，“嗯。”深吸了口气，迈步向前。

一进入正殿内，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姜灿不由看向太子妃身旁桌子上的汤药碗，只见上面还冒着热气。

“灿灿来了。”太子妃见姜灿忽地脚步顿住，温柔一笑，主动打招呼。

姜灿回神，立即俯身向太子妃和坐在太子妃左侧的太子姜晔行礼，“灿灿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灿灿许久不曾来孤的东宫了。”太子姜晔声音和煦，似感叹道。

姜灿回道，“太子殿下，我一直忙于学业，这才不得空来。”

“那倒是，学业重要。”太子颔首，但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孤听说你的夫子几日前向陛下告假，出远门探亲去了，灿灿貌似近日无需去学堂。”

“所以这才得空来东宫探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姜灿赶忙接话。

“呵呵呵，灿灿有心了。”太子姜晔满意笑道。

“太子殿下别只顾着自己高兴，灿灿还站在那儿呢。”太子妃柔声提醒。

太子姜晔似这才想起来，伸手招呼姜灿，“灿灿，过来坐。”

虽然姜灿很不想过去，但还是不得不走向太子姜晔。不过还好，他坐下后没和太子姜晔说上几句话，就有内侍来找太子姜晔复命。

太子姜晔对姜灿说道，“灿灿，你陪太子妃说说话，孤有事先去书房忙了。”

姜灿内心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同太子行了礼。

没有太子姜晔在，姜灿连坐姿都自在多了，但他和太子妃不熟没什么话说，一时之间气氛还挺尴尬。

还好太子妃先开了口，“听说灿灿和乌日乐关系甚好。”

姜灿愣了愣，不知太子妃问这话是何意，不敢贸然回应。

太子妃柔柔一笑，“灿灿别多想，本宫只是想若是你与乌日乐关系不错，不如借今日的机会请她过来，你们也好见见。”

“哦，我和乌日乐曾在御花园见过，当时太子也在，乌日乐活泼开朗，顺嘴邀请我一起在皇城附近逛逛，我们这才有了一两次交集。”姜灿很谨慎的回答了太子妃之前的问题。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你们虽算不得关系甚好但也是相熟，这也很难得了。”太子妃说道，“乌日乐远离家园嫁入东宫后，本宫瞧着她一直郁郁寡欢，前些时日还病了一场，一直不见好。本宫不忍见她这般可怜，这才想有个相熟的人同她说话解闷，也有利于让她早日病愈。”

姜灿一听乌日乐病着，顿时面露关心之色，“她病的严重吗？”

“不算严重，只是普通风寒，但一直不见起色。”太子妃说道，“再身子康健的人也抵不住一直病。”

“那我去看看她！”姜灿急忙说。说完才察觉口误，忙改口道，“劳烦太子妃请乌日乐过来一坐，我们见见也好。”

太子妃含笑点头，“好，我这就命人请她来。”

没多久，一身姜国贵妇人装扮乌日乐来了。

姜灿初见乌日乐的装扮差点没认出人来，他很难接受曾经身穿乌达国服饰活泼有生命力的七公主乌日乐，现在变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病弱郁郁的深院妇人。

“妾身见过太子妃。”乌日乐似没看到站起身的姜灿，规规矩矩同端坐在主位的太子妃请安。

“起来吧，灿灿今日来东宫做客，本宫念着你们是旧相识，特意请你过来相见。”太子妃说道。

乌日乐这才看向姜灿，行礼道，“妾身见过小少爷。”

姜灿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灿灿，你不必紧张，乌日乐虽贵为太子侧妃，但你受她一礼也是可行的。”太子妃体贴的对姜灿解释。

姜灿哪里是紧张，他是惊讶和震惊，眼前的乌日乐面容未变，其他的却变得面目全非。

“咳咳...”

咳嗽声竟然是从看起来并无病色的太子妃嘴边响起。

姜灿从震惊里回过一丝神来，下意识看向太子妃，略显疑惑。

“本宫这两日忽然患了咳疾，此刻该到用汤药的时辰。”太子妃解释道，紧接着对身后伺候的宫女说道，“扶本宫去后殿用汤药吧，以免扰了客人的兴致。”

在被宫女扶起来后，太子妃目光从姜灿和乌日乐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自行便就是，本宫先去用汤药了。”

“恭送太子妃。”姜灿和乌日乐齐齐对太子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