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壁炉旁的火还在燃烧,你坐在单人欧式沙发上,腿上盖着毛毯,两岁的慕克姮斯趴在你腿上睡觉。
你轻声唤醒她,抱着她去自己房间睡觉。
“妈妈,巴太叔叔和格桑梅朵阿姨怎么样了呢?”慕克姮斯临睡之前还要问。
“他们啊……你好好睡觉,等你醒了妈妈再告诉你。”你哄慕克姮斯睡觉。
“好。”两岁的慕克姮斯很快就睡着了。
你给她掖好被子,关上灯,悄悄关门。
你还是坐在壁炉旁,喝着红酒,看着英文版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思绪万千。
如果说鱼离不开水,那么幸福离开了珍惜又会怎么样呢。
苏力坦想着都几点了,巴太还没回来,他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苏力坦担心巴太,去找了大家,“我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朝戈开口道。
跟着朝戈去找巴太,巴太在安尼瓦尔的墓前,“小苹果,妈妈不要我们父子俩了。”巴太满身的酒气,还在抱着酒瓶喝。
安尼瓦尔,是巴太给小苹果想的名字,寓意是最光明,最灿烂的。这是你们俩的第一个孩子,他格外疼爱。
“小苹果,妈妈去美国了,她不要我们了……”巴太哭着对小苹果说,也是对着大家。
朝戈把巴太的酒夺过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拉着巴太回去。
“怎么,我的老婆孩子都离我而去了,连酒都不让喝是吗?”伤心的泪水像打开了阀门一样,喷涌而出。
都看着巴太倾泻自己的泪水,大家都知道你们的事儿,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回来,没人能治好巴太心里的伤。
客厅的钟表在十点钟的时候响起,你把书放上书签,杯里的红酒早就喝光了。
你还是睡不着,身在大洋彼岸的你,想着家里,想着巴太……
你想着他,便在白纸上画出一幅又一幅的画作,巴太永远都是你的模特,这点毋庸置疑。
你认真画作,巴太即使睡着,嘴里也是念着你的名字。
时光开始倒退。
刚失去了小苹果,你和巴太都伤心。但是为了不让对方伤心,都是私下伤心,不让对方看出来。
这阵子,好多人来看你,你平时爱帮助大家,这次你有事,大家都来。
除了托肯,库兰,琪琪格和姜莱来的最勤之外,布加森登也来看你了。
她劝你,说你和巴太年纪还小,好好养好身体,过两年再要一个,一定是个健康聪明的宝宝。
你很感动大家的作法,把布加森登送走之后,你开始做饭,有些事情也要开始解决了不是吗。
巴太说是去县城一趟,你也想跟着,巴太没让,他担心你身体,就连小苹果的葬礼你们都要往后延,已经找萨满选了个好的日子举行葬礼。
安尼瓦尔,你昨晚做梦还梦到,一家三口在野炊呢,小苹果只跟你亲,根本不理巴太。
这也是你第一次当母亲,意义重大。
你等着巴太来,边做饭边唱着《月光》。
巴太还没进门就听到你的歌声,他想把一个好消息跟你一起分享。
悄悄进屋,在背后抱住你。
“怎么回来不说一声啊?”你把切好的肉喂给巴太。
“给你个惊喜,再加上想你,我就快马加鞭。”巴太紧紧抱着你。
“什么惊喜啊?”你回头和巴太简单亲吻一下。
饭也好了,你们坐一起吃饭,“我把房子买下来了,咱们去县城生活吧,你好好养身体。”巴太给你碗里夹肉。
“巴太……我想去美国。”你摸着房本,对巴太说出你此时的想法。
“好,咱们一起去。”巴太马上答应你。
“我想的是…我自己去,巴太,你没必要因为我迁就,我不想委屈你,就一年,我就回来。回来咱俩就领结婚证,结婚,生孩子。”你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巴太没有说话,你一直看着巴太,“希吉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去的话,你会后悔吗?会遗憾吗?”半响,巴太认真而严肃的问你。
“会后悔也会遗憾,这是我的理想,我想实现我的理想,在我生命里,理想是排第一位的,我不怕万千人阻拦,义无反顾。”你斩钉截铁。
“既然这样…希吉尔,我同意你去美国。”巴太笑着回答你。
“谢谢你,巴太。”你去巴太,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
“我倒也不是多高尚,只是不想看你伤心难过。希吉尔,是你让我知道,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是希望你过得更好。”巴太温柔的亲吻你脸颊。
巴太清楚的看着你,从你,他看到了自己,了解了爱的真谛。
这几天,你们俩联合说服父母亲,爸妈也同意你的事,你很开心。
小苹果的葬礼敲定了,你们照旧举办,每次说起小苹果你都要忍不住在巴太怀里哭泣。
而踏雪,已经完全好了,是所有马匹里最快最厉害的。
时间过得真快……你要走了。
还是大家送你,阿尔斯兰先回去打点了,他在纽约等你。
你虽然舍不得跟巴太分开,但还是要去的。
“巴太,我一定会回来跟你结婚的。”你眼里含泪向巴太说。
“好,我等你。永远。”巴太也给出自己的答案。
带着答案的你,去往了纽约,阿尔斯兰早就在纽约机场等着你了,他还抱着一个只有八个月大的小孩子,这点你不意外,他早就跟你说过。
慕克姮斯的母亲,生病去世了,阿尔斯兰很伤心,但是为了女儿,他得振作,虽说可以找保姆,但是一些保姆不太好。
他想到了你,互利互惠,他帮你来美国继续深造,你帮他看看孩子,只要孩子大一些,你就可以回去了。
“慕克姮斯,我是希吉尔阿姨呀。”你抱过慕克姮斯逗她。
“你的那位没哭唧唧的让你别走啊?”阿尔斯兰调侃巴太。
“你想招我哭,你就继续说。”你让阿尔斯兰闭嘴。
阿尔斯兰得知你的意思,彻底闭嘴,带着你去了他的家,他的家很奢华。
他有脑子,老早就打通了国外这条线,所以他是第一批发财的人。
到了这里,他说让你休息一段时间的,你不愿意,你想着马上学成归国,你要和巴太结婚的。
见你这样态度强硬,阿尔斯兰也就遂了你的意。
还好,你学业不算忙,你边带着慕克姮斯边学习,时不时给巴太写信。
老师也很喜欢你,大力培养你。
你常常画巴太,你的画册里已经塞满了巴太的画像。
慕克姮斯很好带,这倒是让你不那么累,你想你要是和巴太有那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你去的这段时间,巴太也没闲着,也在努力,他要养起这个家,供你读书。
这里还不错,你周末会跟着阿尔斯兰带着慕克姮斯去采购,然后你会观察形形色色人们穿着,这些都在你的脑海中。
邻居都认为你和阿尔斯兰是夫妻,你一遍遍的解释,有时候阿尔斯兰也听着,你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但你的态度很坚决,你只爱巴太一个人。
你学习很好,一年也快结束了,你也打算打道回府了。
老师却极力挽留,她觉得你学的东西太少了,她也喜欢中国文化,想让你再多学学,也是,一年能学到什么。
你在犹豫,毕竟你给巴太信中写着一年就回去,你在大洋彼岸这个通信,快赶上马拉松了,这是你们唯一思念彼此的方式,你们不能断。
思考再三,这是你的前途,你还是选择留下来,并把这件事告诉巴太,全部写进信里。
信,其实是到的了。
不过邮递员把信放在杂货铺,巴太没在,邮递员知道这是你们小两口悄悄话,肯定不能给苏力坦,所以就让杂货铺交给巴太。
张凤侠答应了,并且把信放在该在的地方,但她临时有事,叮嘱李文秀,记得告诉巴太,他有信。
李文秀正在专心看小说,敷衍着答应了张凤侠。
但是她给忘的一干二净,并且别人买东西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信掉到了角落里。
你等了好久,都没等来巴太的来信,你想他可能是生气了。
你想着到时候再哄巴太吧,答应了老师,还是跟着她学习。
让你没想到的是,美国那么小心眼,可不会放弃针对中国人的机会,你在这里学习,美国不同意,以你的护照到期为由,打算把你遣返。
巴太没有收到你的信,也不知道你多久回来,但看着自己努力,收获颇丰,也高兴的迎接你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你回来了,跟阿尔斯兰一起回来的。
你回来不是跟巴太结婚的,而是回来办些事情,你要跟阿尔斯兰结婚,只有这样,你才能保住学业。
这是下策中的下下策,你也属实无奈。
你怕巴太伤心,爱常常是亏欠。
你回来的时候,他不在。
但是消息传遍草原,巴太得知的时候,你也已经走了。
巴太来不及伤心,他只想追上你,拦住你,他要跟你结婚,不要你嫁给阿尔斯兰。
马追不上火车,就像汽车追不上飞机一样。
等巴太到了之后,你的火车早就开走了。
巴太伤心欲绝,火车上你也再次哭泣,眼泪止不住。
“我的爱情和幸福都被希吉尔带走了。”巴太嘴里一直重复这句话,让人听着怪心疼的。
他想起小苹果不在他身边了,你也不在了,他最爱的两个人抛弃了他。
于是,喝多了去找小苹果伤心。
醒来的巴太,回到了现实,还是很痛。
他沉默寡言,常常望着长满格桑梅朵的地方发呆。
大家知道,这是巴太想你了。
你也是把无尽的思念,都留在了日记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