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青石板上,还有些许湿漉漉的,马车碾过石板,声音略显沉闷。
秦灏“夭夭,抱歉,今日之事,只怕要不了一日,就该在燕京城中传遍了......”
秦灏坐在马车正中的位置,看向坐在右手边的姜梨,有些愧疚和抱歉地对姜梨道。
姜梨“没事,是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再说了,我留在这里,是有别的事情要做的。”
姜梨带灵力完全恢复之后,便该想办法回去了,之前两次,一次是对上卫玠,弩箭直射到面前,惑心镯开启调转了时空;
第二次则是她在殷湛的追杀下,在他那一剑劈来的时候,耗尽灵力才得以开启惑心镯再次跳转的。
总的来说,就是需要她性命攸关的时刻,才能开启这项功能,而且灵力消耗还不小。
若不是穿过来刚好碰上秦灏,她估摸着自己大概率就完了。
想起虞红叶,姜梨想起自己为了让她相信自己,随口胡诌了一个身世,并把殊辞这个名字告诉了她,如今细想来,若金吾卫卫玠真是殷湛的人,那么他们追杀殊辞,便有了解释。
只是因为她用了殊辞这个名字,便要赶尽杀绝吗?
到了京兆府大牢,马车停下后,秦灏看着还在沉思的姜梨,于是提醒道:
秦灏“夭夭,我们到了。”
姜梨眼下还不是非常习惯这个称呼,所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未曾反应过来。
#秦灏“夭夭,下车。”
秦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凝视着她的脸再次提醒道。
姜梨抬头看着抿唇看看着自己的秦灏,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才“哦”了一声,起身掀开车帘下去。
秦灏坐在位置上,看着姜梨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在姜梨跳下马车,回身掀开帘子的瞬间,他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淡然。
姜梨“下来吧。”
姜梨撩着车帘,眼神中带着晶亮的光芒,全然是对他的信任。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相信他呢?他想起自己在姜梨未醒的那几日做的事情,当时还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研究对象,所以并未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可如今再想起来......
他起身从座位上起来,下车的时候,看着姜梨伸过来相要让他扶的手臂,他的眼神有一瞬的闪烁,随即伸手握着她得手腕,跳下了马车,指尖沿着她的手腕滑落到手心,轻轻握着她的手。
姜梨跟在他的身后,歪着头看了一眼秦灏的神情,为什么她觉得这人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呢?
幽暗逼仄的大牢里,秦灏握牵着姜梨的手,一手虚扶在她的腰后,就像是直接把人抱在怀里一般。
牢中的烛火幽微不明,照在墙上的虚影,影影绰绰地,如鬼似魅,胆子小些的,估摸着能被吓死在这牢中。
配上不时想起的铁链碰撞的声音和空荡荡的来回飘荡的脚步声,使得这牢中更加渗人。
终于,秦灏带着她在一间牢房前停下,他拉着姜梨停在离牢房一步距离的地方,看着牢中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脏得一绺一绺贴在脸上的王世安道:
#秦灏“王世安?”
姜梨打量了一眼周遭的环境,这里是死牢,而王世安关押的位置,已然算是牢底深处了,在他旁边仅剩一间牢房,便到了尽头了。
回过头望向王世安,只见那人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颤抖着身体,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姜梨“王世安,想活命吗?”
姜梨温柔中带着些让人心安的力量,她轻声地朝着王世安问到。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招了,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她上前一步想要听清王世安说的什么,却被秦灏给拉住了。
#秦灏“本官,刑部侍郎秦灏,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你是用什么凶器杀的袁金玉呢?”
王世安在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总算是有了些许反应,但还是缩在墙角不肯过来。
“我用的剑......不是,我用的匕首......”
他一边说,一边似乎在脑海中回忆当日的情形,嘴唇和身体惊恐地抖动着。
秦灏“匕首,那你为什么又要给她下药呢?以你的身手,杀个弱女子,还用不着下迷药吧?”
“我......我害怕他叫喊,引来下来......”
他的身子颤了颤,眸中的血丝让他看起来颇为伤心很难过。
#秦灏“那我再问你,私奔之事,是她提出来还是你提出来的?”
“是玉娘约的我,她让人送了信来,所以我才会去的。”
王世安的声音沙哑,其中带着浓浓的伤心和痛苦,若人真是他杀的,就他现在这个状态,不应该是愧疚或者害怕后悔吗?
#秦灏“你不是说你是临时起意杀的她吗?那为什么要带迷药?你还未赴约就已经打算杀她了?”
“我......我......我没有,我没有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