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晃神的时候,秦灏看着她变了又变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家这小姑娘,真不知道有在脑子里琢磨些什么有的没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站起身来到姜梨面前,拉着她的手,把手指塞进她正在啃指甲的那只手,把指甲从她的牙齿下救出,指尖轻轻地在她手心摩挲。
秦灏“夭夭,不要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我解释给你听是为了让你放心,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况且若我不是遇见你,或许我会选择一个人孤独终老,说起来,其实是你救了我也说不定呢?若没有你,说不定我们秦家就真的绝后了呢?”
姜梨听着他的话,眼眶瞬间红了,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混蛋了一点,但是也是真的了解她。
姜梨伸手抱着秦灏的腰,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小声地和他撒娇道:
姜梨“那秦先生你要说道做到,不许逼我成亲,也不许背着我找外室,更不许让你的什么红颜知己舞到我面前来。”
秦灏“好,不逼你。至于外室和红颜知己嘛,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秦灏一时间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霸道,不过自己也没想过这些就是了。
姜梨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他,反应了一下,随后咬牙看着他,可不是嘛,他们如今还没成亲,在别人眼里,自己可不就是什么红颜知己和外室吗?
姜梨“是啊是啊,秦先生的红颜知己是我,外室也是我,未来的妻子也是我,反正不许你看上别人,至少......在我们彼此喜欢的时候。”
她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深情,但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所以于她而言,先爱够了再说,若有一日不爱了,那放手便是。
秦灏“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秦灏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这一刻仿佛世界都静止了,静谧安然,温馨而美好。
......
天牢里,萧蘅去见了夏郡王。
这个男人当初因为和太后合谋害了他母亲,以至中毒身亡,可从姜梨告诉他的上一世的真相来看,他们的心思之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谋逆重罪,即便他是皇叔,陛下也留不得他了。
天牢深处,幽暗诡谲,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吞噬了数不清的人命和血肉,脚步声细碎,却惊动了牢中的囚犯,警惕地望向来人。
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自己的死期了。
“你来了。”夏郡王的语气中夹杂着苍凉和后悔,还有将要解脱的释然。
萧蘅站在牢房外,看着模样颇有些狼狈的夏郡王,沉默良久,他心中也想问,这人不是自诩是他爹的好兄弟吗?
为什么还能对母亲下杀手,甚至还和成王联手害了父亲?
可他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为了权势地位做的妥协,真要问的话,做人的品性和仁义,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有没有这东西重要吗?
夜幕低垂,烛影幢幢,天牢中的幽幽寒气弥漫到身上,凉得可怕。
萧蘅“陛下让我来问你,你可认罪?”
时至今日,当初的真相如何,他已然不想知道了,因为仅凭姜梨叙述的那三言两语,便让他感到恶心和憎恶。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想出那么恶毒的方法,伤害和为难一个女人。
“认罪?自然是认的,串通成王,谋害金吾将军,诬陷静安公主谋反......这些我都认,只是我想见一个人,那个叫殊辞的女人,那个毁了我所有计划的女人,你让我见她......”
夏郡王说着激动地朝着萧蘅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语气激动疯狂。
萧蘅“见她?凭什么?你没有资格要求见她。郡王还是早些认罪伏法,少受些刑罚吧,这金吾卫监牢的刑讯手段,郡王应该不会想要体验一边的。”
萧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语气森冷而无情。
“萧蘅,你让我见她......萧蘅,她不是人,没有人能过了二十年还如此年轻的,她是骗子,她不可能是静安的女儿,萧蘅!”
夏郡王想起那日他被龙武军压走的时候,偶然回头瞥见的姜梨的模样。
那女人容貌虽然变了,但竟是一点儿未曾老去, 他不信天下真有人能青春永驻。
萧蘅朝着天牢外走出去,身后传来苍凉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来回飘荡。
“萧蘅......要怪就只能怪你母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们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萧蘅的脚步未停,似乎早就料到了像夏郡王这样的人,始终不会认为是自己错了,所以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也只是冷笑一声,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洪孝帝四十二年,成王,夏郡王谋反被诛,与之相关的官员被牵连入狱,朝堂之上一夕之间风云骤变。
秦灏起复,被皇帝拜为相国,接替了李仲南的位置。
姜家因在叛乱发生前,出了主母季淑然与太卜令勾结诬陷姜梨一事,后又在这场叛乱中,险些被季淑然连累变成乱党,故姜相国经此一事,不想再流连官场,于是上书乞骸骨,辞官返乡。
就在百官战战兢兢,等着屠刀落到自己脖颈上的时候,皇帝给姜梨和秦灏赐了婚,婚期定在了来年上元之后。
之后不久,便又听闻,月言公主与长公主向皇帝进言,燕京之乱后,朝中人才凋敝,而春闱还有半年有余,或可任用国子监和明义堂学识品性出众的学子,以恢复朝政稳定朝纲。
姜梨顺便还找皇帝要了座府邸,想着若是以后成了婚两人吵架了,冷战什么的,自己也有个地方安身。
虽说她也只是那么一想,但没想到会应验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