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连续数日,百里东君日夜苦练拔剑之术于后院之中,那架势仿佛不练至炉火纯青便绝不踏出半步。的确,被禁足是实情,勤练剑术也是事实。然而,百里东君本就生性好动,不喜孤寂,这几日被困在这小小天地之内,心中早已如困兽般焦躁难安。只是,父亲百里成风态度坚决,爷爷百里洛陈亦表示赞同,更有剑侍严加看守,令他难以脱身。于是,这位年轻的公子只能独自在院中徘徊,时而握紧剑柄,又轻轻叹息,将满腔的不耐与不甘化作一声声闷雷,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而后院之外,百里成风与温壶酒正对坐在棋盘两侧。百里成风执起一枚棋子,在指尖轻轻把玩,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眼前的棋局上;温壶酒则微靠在椅背上,一手轻摇着折扇,时不时为这棋局添上几句点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闲适的氛围在这方小天地间缓缓流淌。
“生这么个宝贝儿子。也是替你心烦”。
“所以,我躲出来了。不过,东君这小子练剑的天赋比我好。”
“自然比你好。我听他后来的那个弟子说,小百里日后执剑可为剑仙,握刀能成刀仙,宛如世间最绝世的传奇,酒仙百里君之名响彻云霄。你想想,他的天赋得有多么惊人。而且,我跟你说,他现在已是金刚境了,你可信服?”
“金刚境,不可能? 我试过的。”
“再说,你也是听他那个弟子说的,又非亲眼所见,当不得真。”
“那你可知,他那个弟子是什么境界?”
“总不过自在境,难不成还能是逍遥天境”
“你说得没错,那位公子身边除了那两个姑娘,其余随从皆是逍遥天境。”
“而且,还都是逍遥中期、后期。”
“怎么可能?如此多的高手,怎会甘愿被人趋势?”
“他们是朋友,此来也只是见见父辈的江湖。只是恰巧落到了西南道,为了行事方便。”
“听那公子的语气,对西南道之乱的前因后果很是了解,而且也不惧你镇西侯府,反而很是赞赏。”
“北离八公子中的两位曾说,北离有这样一位公子,是北离之幸”
“哦,如此之高的评价,我倒真是好奇,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能担得起这般赞誉。”
“有机会,会见的,他如今就在乾东城。”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冲了过来“世子爷,学堂使者到了”。
百里成风一惊,站了起来“这么快?”
乾东城外,一队人马正在缓缓入城。本是风尘仆仆而来,却在进城前为首着轻甲的男子让众人换了一身统一的白色大氅,头上带着写有“稷下”二字的白色斗笠。
一路行来,大氅随风轻扬,斗笠微晃,仿若自带仙气萦绕周身,非但不见半分风尘仆仆之态,反而似是悠然漫步而来。突然,为首的六人中传出一道略带抱怨的声音:“你说为何每次见人,都要换上这身衣裳,别扭得紧。你也知晓我最不爱这白色,不单不耐脏,沾染些许尘埃后,更觉配不上先生所言‘公子如玉’了。”
“先生不说了吗,这是仪式感,也是脸面。”身后一人说道
“那为什么还要带着斗笠?也没人知道你是男是女,如何说是公子如玉?”先前那人继续道
“我说雷话多,你还有完没完了。若不是半路上你忽悠着来,若风还不想带你呢。”另一位左边腰间佩剑的公子道
“呵,说得倒轻巧。原本是我独自前来,你们若不是听说小公子也在,一心想着要看若风与他相认的场景,才不会来凑这个热闹呢。”雷梦杀冷声道
雷话多,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小心你会和若风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那当然是…字面意思咯。
你………
几人边走边闹哄哄地交谈着,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喧嚣。众人齐刷刷地抬起头,只见十几骑身着兵甲的身影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那气势与装束,无疑是破风军的将士们。而队伍之首,一位中年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并未披挂沉重的盔甲,反而一袭长袍随风飘逸,腰间挂着精致玉佩与一柄长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度。这哪里像是沙场征战的武将,分明是王侯贵胄才有的洒脱与不羁,让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应该是镇西侯府世子,百里成风了。”为首之人道
“不是杀神的儿子吗?怎么看着跟天启城里那些世子爷没什么区别。”雷梦杀轻声道
“雷话多,你可别小看了这位,这位可是个狠角色。若风,看来你这趟乾东城之行,有难度了。”手握竹笛的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