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东城20

百里成风一行人一边将学堂使者带回镇西侯府，一边派人去军营中送信，告知百里洛陈，学堂使者到了。而听到消息的百里洛陈也只是淡淡回应一句让百里成风接待。

双方踏入镇西侯府的正厅暂作休息。百里成风抱拳一礼，歉意地说道：“使者此行来得颇为突然，客房尚在整理之中，未能及时准备妥当，还望各位稍作休息片刻。”

小先生道“不急”。

学堂使者们鱼贯进入正厅，大多数人礼貌地摘下斗笠，露出面容。然而，小先生及其身旁五人却依旧戴着斗笠，未曾有取下的意思。百里成风见状，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他目光轻轻扫过这六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听闻，得见小先生真容者，少之又少。”此言一出，空气中似是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息，众人也不由得将视线投向那未揭面纱的小先生一行人。

小先生闻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世子见笑了。外界总说我们学堂弟子清高自傲，太过在意自身。其实啊，只是因为我本就不喜与众人同食，却又难以开口拒绝，才借这斗笠遮面罢了。”

“那这五位是？”

“我们亦是学堂李先生的弟子，此行实则并非为学堂事务。只是前来寻访友人，世子尽管照常行事，权当我们几人并不存在便是。”其中一人从容接话，语气平和而有礼，目光坦然地望着世子，似是在表明他们无意打扰此处的宁静与秩序。

小先生轻咳了一下“这是我的一位小师兄，几位师兄出身江湖，说话直接，还请世子见谅”。

“竟都是李先生的弟子……”

李先生是学堂中最有威望的一位先生，学堂弟子这么多年进进出出百余人，也只有七个学生是李先生座下，而关于江湖中对这七位学生身份背景向来讳莫如深。未曾想今日竟一次性见了六位。

“别被那老头子的名号吓住了，其实我们也是普通人。”先前那人轻叹一声，抬手扶了扶压在头上的斗笠，“我最不喜欢戴这斗笠，又沉又闷。可我那小师弟非要我戴着不可，唉，学堂里的规矩多，这几日，世子爷怕是要受累了。”

“嗯，我也不喜欢这身衣服。”另一个戴斗笠的人也回道。

“我还行”“我无所谓”“习惯就好”

“我这几位师兄向来随心而动，让世子爷见笑了。先生曾说，这叫仪式感。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仪。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人知不及，唯立礼序仪式以正其观。”小先生缓缓道

“哦？那小先生此来乾东城想带走几人？”

“只一人”

“学堂严苛，我猜也不会带走很多人。”百里成风对此到没意见

“世子错了”小先生轻笑

“错了，此话怎讲？”

斗笠下的声音徐徐传来，“学堂每年最少招收一人，最多不过六人。无论天启城的世家贵族，还是江湖上的世家门派，乃至那些独自行走于江湖的游侠，前来求学之人络绎不绝，然而学堂的师范们无暇一一考验。因此，我们奉学堂之命，每年奔赴天下各地，寻觅美玉良才，经层层筛选后选出十三人，供学堂师范们考评。此次来到乾东城虽说只招一人，但实际上已是难得的宽限了。所以，小师弟此行必定要带走一人。”

“若没有呢？”

小先生闻言，长笑了一声“那就劳烦世子爷随我们去一趟天启城了。要知道世子爷您的天赋可不错，先生可是打了世子爷好几年主意，就是年龄大了点儿。”

“那我呢，我如何？”一个带有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几人转头，见一个腰挂酒壶的中年男子踏了进来。

“这位是我内人的兄长，温家温壶酒。”

“蜀中唐门，江南霹雳堂，老字号温家，江湖三大世家，温家未来掌门人温壶酒，久仰大名。”小先生起身道

“小先生此话差异，你们天启城里会有人说未来的皇帝吗？怕是死罪吧。”

小先生也不恼，喝了口茶，笑道“那在温家说未来家主呢？”

“毒死你”温壶酒说完，喝了口酒，轻吐了一口气，而那股混浊的气瞬间凝结成水雾向小先生飘来。身后学堂众人脸色惧变，只小先生和几位带着斗笠的公子淡定的坐着。

那小先生伸手在空中轻轻一划，那团水雾瞬间凝结成冰，洒落在地上。

温壶酒做到了百里成风身边“小先生有几分本事，看来已是逍遥境了”。

“让温先生见笑了，温先生是冠绝榜的高手，我这不过雕虫小技。”

“雕虫小技？小先生你谦虚了”

“托师傅教导，刚刚触摸到边缘。”

百里成风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静默，“既然如此，小先生不妨先见一见我们从乾东城精心挑选的年轻弟子。待会见过后，再由专人引领几位前往客房休息。”

“可以”

“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