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本该是长辈给晚辈挡风雨,却偏生这些后辈出色的很,总是用出人意料的方式,让他们这些长辈惊讶的同时,也欣赏他们的友情。
随着喝酒的人一个个倒下,谢宣和百里东君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一夕之间,这前厅就堆满了人,不是趴在桌子上,就是倒在地上。此时还保持清醒的,也只有还是小孩子的飞轩和百里东君、谢宣雷血四人。
前者是因为年纪还小,后三人俩个是千杯不醉,一个是吃菜多,喝酒少,故而还保持清醒。
而比飞轩大几岁的无双,也被半壶风花雪月灌醉了。此时,正抱着剑匣,在一旁喃喃自语。
凉亭之中,四个女孩言笑晏晏,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洒落在空气中,为这宁静的时光增添了几分灵动。后厅里,华锦师徒二人正俯首案前,专注地研究着一卷药方,细碎的讨论声与药材的清香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一切都仿若岁月静好,安然无波。然而,那隐匿于天地间的恐怖剑仙之意,却如一层薄霜,悄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若没有这份压迫,这般平和,或许会更加令人心醉。
一股凛冽的剑意如寒潮般席卷而来,令景玉王府内空气都仿佛凝固。手持竹剑的洛青阳静立于门外,身影如松,目光穿透远方,那眼神中既有警惕,又隐隐藏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冷峻。
雪落山庄
山庄内,正在喝酒的百里东君和谢宣感到一阵讶异,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跃向李先生所在的屋顶,和李先生一起看向不远处。
起初,众人还以为李先生不过是喝醉了酒,随意躺上了屋顶。然而,当空气中弥漫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讶异时,人们才纷纷踏上屋顶,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天启这座城市,又迎来了一位不可小觑的高手。
虽然无从知晓这位高手的来历,但单凭他现身时引发的那份震撼与讶异,便足以令人明白此人绝非寻常之辈。百里东君将目光投向李先生,眼中带着探寻之意,显然是希望能够从对方那里寻得些许答案。
百里东君顺着远处的那道紫光看去,见四道紫色人影抬头天启的墙头,无视天启城内的防卫,踏着屋顶向这边走来。
这种在白日里无视天启秩序,肆意妄为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城内守卫的注意。
“何人敢在天启城内放肆?”巡街守卫看向那四道人影,怒声呵斥。
谁知,其中一个紫衣人只随手一挥,就将追来的一队巡街守卫打翻在地。
天启城内忽然出现的陌生人,自然逃不过城中各方势力的耳目。无论大理寺、皇宫内院,还是那些隐于暗处的其他势力,无不对此投以格外的关注。他们的目光如蛛网般交织,悄然笼罩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连风中的一丝异动都能引发无数猜测与警觉。
雪落山庄内,众人或醉倒在前厅,或于凉亭中谈笑风生,又或在后堂潜心钻研药理。无人在意那位踏足天启的剑仙,仿佛他不过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微风,吹不皱这片安逸之地的一池静水。
这一举动,亦让李先生不禁侧目。暂且不提因服药而昏睡的萧瑟,以及在后院歇息的雷无桀,就连醉倒在前厅的那群人、凉亭中谈笑风生的四个女生,还有后厅正专注研究药物的华锦与沐春风师徒,竟无一人将这来人放在心上。众人依旧各做各事,话语声与笑声交织,仿佛来者的出现不过是风拂过耳,并未掀起半分波澜。
“咦”李先生咦了一声,又觉得正常,想来因为他在这里,这群人才会放心大醉。
皇宫内
“陛下可是想问,那擅闯天启城的人究竟是谁?”一直侍立在太安帝身侧的大监,仿若洞悉了太安帝心中的疑虑,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了太安帝的耳中。
“你可知来者何人?”太安帝皱眉看向身旁的大监。
“瞧这气势,俨然是南诀昔日的第一高手,剑仙雨生魔。陛下也无需忧心,天启城中既有李先生坐镇,那雨生魔纵有通天之能,也断然无法肆意妄为。”
“孤并非忧心于此。若在往昔,有李先生坐镇,孤自是无虞。然而如今,楚河与凌尘还有落雨皆在此处,孤唯恐那雨生魔暗中使诈,令楚河遭受伤害。”
“孤的楚河已经受了很多伤害,怎能让他在孤的眼皮下再受伤。”
“陛下,不必担心,具外面传来的消息,李先生和九皇子师兄弟几人都在小王爷的雪落山庄内喝酒,想来不会受伤的。”
“嗯?李先生师徒和若风怎会在楚河的雪落山庄喝酒?”
“这,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只是刚才传来消息说九皇子和李先生几人在小王爷那儿喝酒。”
“荒唐!好歹也是楚河的长辈,岂能去晚辈那里饮酒?”太安帝话虽带着责备,眼神里却寻不到半分愠色。大监自然明白,太安帝这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于是也不多言,只是垂手立在一旁,恭敬而安静地候着。
钦天监
钦天监内,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拂尘一甩,看向门外的紫光,呢喃道“这个妖怪怎么突然来了?”
四名紫衣人手持竹笛、琵琶、二胡、玉箫,揍着乐曲,踏在离李先生不远处的屋顶上。
李先生指着不远处的几人,对百里东君和谢宣说“看,终于有比轩六还做作的人了。”
“师父,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百里东君问向李先生
李先生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谢宣,见谢宣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书上没提这人是谁。”他转回目光,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肃然,对二人缓缓说道:“这是夕日南诀用剑第一的高手,剑仙雨生魔。”
“那他来天启做什么?”百里东君又问
其中一个紫衣人,似是觉得李先生说的不妥,皱着眉头,朝李先生挥了一弦,被李先生笑着打回。
“米粒之珠,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一曲终了,一个手持绣着张牙舞爪的恶龙,紫色伞面,似男似女的人缓缓落在另外三人身前,抬头看向李先生。
“学堂李先生”。
“剑仙雨生魔,别来无恙。不知你从南诀来此何事?”李先生皱眉看向雨生魔。
“找人。”
“找人?不知你找的是何人?”李先生又问
百里东君听到雨生魔说找人,思索良久,轻声呢喃道“莫非他是来找叶鼎之的?”
百里东君虽是低言轻语,可挡不住来人是个中好手。他的轻声低语,在高手耳中,确是清晰可闻。
“你知道他在哪儿?”雨生魔听到百里东君的低声呢喃,转过头来,目光如刀锋般扫向他。百里东君心头一凛,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不由得往李先生身后退了一步,勉强稳住心神,才抬起头迎着那刺骨的目光说道:“知道,他就在此处前厅喝酒,刚刚已经醉倒了。你找他有何事?若需要的话,等他酒醒,晚辈定会将您的意思转告于他。”
百里东君不知雨生魔找叶鼎之所为何事,担心他伤害叶鼎之,朗声询问雨生魔。可百里东君似是忘了雨生魔是叶鼎之的师父,又怎么会伤害叶鼎之,故而,百里东君的担心有些多于。
雨生魔也听出了百里东君话中的意思,看了百里东君一会儿,想着他可能是自己弟子的朋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雨生魔到也没为难百里东君,朗声道“他是我的弟子,听闻他有难,故而前来带他走。”
“有难?怎会如此?”百里东君眉梢微挑,一脸疑惑地望向雨生魔,“前辈怕是听信了什么误传吧。叶兄此刻明明与我们一同在此饮酒作乐,这可是主人设宴款待亲朋好友的场合,前厅早已摆满了珍馐佳酿,众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得很,又哪来的什么祸事?”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心中却暗自诧异,对方究竟是从何处得知这般无端的消息。
“此处主人今日设宴,你们是来饮酒作乐的?不是有人为难?”雨生魔不禁心生疑惑。他分明收到消息,说是有人要为难他的弟子,然而看百里东君的神情,却又不似作伪。究竟是何人传来了这虚实难辨的消息?他眉头微皱,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李先生,当真如此。”雨生魔看向李先生,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可李先生给他的答案和百里东君说的一样,他也感知到此处前厅内有很多人。大约知晓李先生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
“抱歉,是我受人欺骗,原以为小徒在天启受人刁难,才会来此,希望李先生莫怪。”雨生魔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晓自己受人欺骗,自是低头向李先生道歉。
“你不该向我道歉,而应向此处的主人致歉才是。这里乃是他居住修行之所,今日更是设宴款待八方来客。你的闯入,虽未对天启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绝非你贸然擅闯的理由。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比试一场吧,也让我新收的徒弟见识一下剑仙的真正实力。”
李先生不管其他,知道雨生魔此时没有危险,又想让百里东君多看看剑仙的剑法,特意向雨生魔邀剑。
希望,通过两人的比剑,可以让百里东君领悟更多。同时,也给擅闯天启城的雨生魔一个教训。
说罢,就抽出百里东君腰间的剑,向雨生魔刺去。
雨生魔心中明白,今日若不战上一场,只怕难以善罢甘休。毕竟,是他的消息有误,才酿成了这场局面。他并未推辞,手中伞一提,便与李先生斗在了一处。
剑起,风中似有鬼哭,百里东君皱着眉,和谢宣双双捂着耳朵,又抬头看向李先生“这是什么剑法?”
李先生朗声大笑“这就是剑仙之剑,不是一招一剑,是绝人世之华,与天地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