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剑仙5

“雷家堡，剑心冢弟子雷血，恳请前辈赐教。”话音未落，雷血已从二楼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雨生魔对面。他足尖刚触及地面，手中长剑已如闪电般出鞘，寒光凛冽，直指高台上的雨生魔，凌厉的剑意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森然的轨迹。

雨生魔提剑挡住雷无桀的刺来的剑，看着他的剑法，脸上露出一些疑惑。

“你是雷家堡和剑心冢的弟子，为何你的剑法却不是剑心冢的？”雨生魔听着雷血报的名字，看着他的剑法，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

雷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虽然萧瑟曾放言有他在，天启城无人敢轻易招惹他们，但面对南诀，他们仍需多加小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一时疏忽，让萧瑟再次卷入南诀的纷争之中。更何况，此时此地已非昔日可比，即便萧瑟领兵而来，那些将官是否还会听命于他，仍是未知之数。为今之计，还是尽量避免节外生枝为上。此外，他的老师也曾叮嘱过，行走江湖时，最好少提及师承渊源。因此，面对雨生魔的逼问，雷血始终缄口不言。他既不提自己的师承，也不解释缘由，只是默然拔剑，与雨生魔战在一处。剑锋相击的刹那，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凛冽的杀意，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分。

众人稍作思索，便明白雷血为何不回应雨生魔的问话。这叫雷血如何回答？难道要他说自己出身雷门，剑心诀得自外公剑心冢冢主亲授，剑法则是师承姐姐与师父？这话虽属实，可问题是，他姐姐雪月剑仙李寒衣如今尚且年少，师父雷轰甚至还未踏上习剑之路，这事无论怎么讲都显得荒谬至极。当然，若是雨生魔事先知晓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多此一问。偏偏当时雨生魔因紧急消息匆忙赶赴天启，为解徒弟之危昼夜兼程，对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毫无所闻。正因如此，他在抵达天启后，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奔雪落山庄，向李先生索人，结果一脚踏进了萧瑟布下的陷阱，这才有了眼前这场试剑之局。

“他的剑法学自他姐姐，所以前辈不认识。”无心瞥了眼斜依在萧瑟，见他因为药效，脸上有些疲倦，神情也有些恍惚，不过想到他不在乎他们暴露身份，也就没替雷血遮掩，但也没全说。说一半藏一半，这样才有意思。

“现在还在闭关，前辈要是想要向他姐姐讨教，可能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了，或许他姐姐是在领悟新的剑法。”

无心那番堪称“厚颜无耻”的话语，令知晓真相的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尤其是萧若风几人，简直无法理解无心是如何能做到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的。就连刚刚与儿子相认不过三日的叶鼎之，也是一脸错愕地盯着他，目光复杂难明。他凝视良久，眉头渐渐蹙起，心中满是疑惑——无心身为佛门弟子，怎会如此口若悬河，将这些惊人言辞说得轻描淡写？忘忧大师素来端方持重，绝非这般随意之人，可无心这一套又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么想的，叶鼎之也是这么问的。看着无心自恋的眉宇，叶鼎之带着众人的疑惑问了出来“无心，你是从小跟在忘忧大师身边长大吗？”

“对啊，自我五岁开始，就跟在老和尚身边。老和尚教我做人，教我见众生，教我武功。”无心看着叶鼎之，眼里神情不变，这到让叶鼎之觉得有些陌生。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问无心了，他看这无心淡漠的神情，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疼，疼的他喘不上气来，讶异的十分不舒服。

他还想问什么，就被雷无桀的叫声打断了，只能低头乘没人注意到他时，用手捂着胸口，控制这心脏的跳动。等心脏不再跳动，才抬头看向人群。

“无心，你话有点多。”雷血听着无心的言语，偶尔插上一句。他明白无心的意思，就像无心也懂得他的心思一样，因此才会帮他圆场作答。而萧瑟原本就没打算隐瞒什么，他只是惊讶于雨生魔竟然对他们一无所知，这才让众人暂时守口如瓶。其实，他并不想一直藏着掖着，所以当雨生魔对雷血奇特的剑法产生疑问时，自然便有了这一番探问。无心给出的回答并无破绽——北离之地，少年英才辈出，有些天赋异禀之人确实能够自创剑招。这般含糊其辞的答案，恰好为雨生魔解开了疑团。即便将来真相大白，雨生魔也无法挑毛病，毕竟雷血的剑术确是承袭自姐姐李寒衣与师父雷轰。况且二人如今尚且年少，如此说来，也算不上撒谎。

听无心这么一说，雨生魔虽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有些天赋好的人，总是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法，他自然而然的带入了，也就不再询问。

“好，那就让我来见见你的血影剑，和少年那三位少年有什么不同。”

雨生魔得到了答案，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将雷血打退后，又挥剑冲了上去。

“影杀血落”雷无桀被挥退后，甩出一招影杀血落，又跟雨生魔缠斗在了一起。

他很清楚这是萧瑟给他们创造出来的机会，他必须把把握住，这样才能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所以面对雨生魔，他平心静气的应对。

“血儿和平时不太一样了。”雷梦杀看着雷血那认真而又略带忧虑的神情，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几分感慨。他还记得初见雷血时，那少年如同一块万年寒冰，话少且冰冷疏离。然而此刻，面对那个与他同为剑仙、甚至远比他强大的雨生魔，雷血身上那种刺骨的寒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凛冽杀气，浓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才是哥哥真正的样子。雷无桀说道

“止水剑法？可这似乎又并非止水剑法。不过，雷二啊，我就说你女儿与我有师徒之缘吧，你当时还不信。如今，你儿子所使的剑法，可都是我传授的呢。”

这的确不是纯粹的止水剑法，而是哥哥将止水剑法和血影剑法融合在一起的新剑法，看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哥哥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道了，雷无桀看着下面雷血使出的剑法说道

李先生看着雷血的剑法，撇了一眼雷梦杀，撇了撇嘴。

“师父，你说雷血能在雨生魔剑下坚持多久。”萧若风怕李先生和雷梦杀两人不顾场合的闹起来，赶紧拉了个话题。

“和前面那几个少年相比，他或许能坚持得更久一些。前三个只是点到即止，但他不同，他有自己的坚持，所以他会同雨生魔缠斗一阵。雷二，你们这些人，缺的正是少年人应有的冲劲，太过安于平静了。你看看他们，面对剑仙之时，眼中只有兴奋，哪像你们这般顾虑重重。”李先生轻抿一口酒，目光落在楼下正激烈交锋的两人身上，又扫过围在一旁的这群晚辈，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萧瑟为何让这些年轻人与雨生魔比剑的用意。

他想让雷二这群人看清自己目前的情况，也想唤起他们的少年气。所以，才会有这场正大光明的谋算，就连他都被算计在内，毫无所觉。若非那个叫叶若依的姑娘的指出，恐怕，他也只会以为今天这场比剑，是萧瑟为这群晚辈谋划的。

谁能想到，这场剑术较量，不仅是为他身边的这群少年人，还有雷二他们。从这里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善于谋算的人。不过他的写给谋划，没人会讨厌，只会让人更喜欢他，这也正是他们喜欢围在他身边的原因吧，真是个温柔有矛盾的人。

“这场剑术较量，你们几个务必仔细观摩，用心领悟，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李先生话音未落，目光已落在斜倚在椅背上的萧瑟身上。他看似慵懒散漫，实则锋芒内敛，这一点李先生看得分明。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却也夹杂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仿佛那昏昏沉沉的姿态背后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孤寂。

这个少年人究竟背负了多少东西，才能造就他八方不动的样子。

“多谢前辈赐教”在李先生沉思的这段时间，楼下雷血和雨生魔的打斗已经结束了。李先生听到雷血的话，扭头看了眼，似是昏睡过去的萧瑟，起身替他挡了这场询问。

“如何，对我北离的这群天才少年，与你南诀的天才少年想比，谁更胜一筹？”

“呵，的确比我南诀用剑之人强上许多。不过，”雨生魔冷笑一声，目光幽深地看向李先生，“我觉得李先生的弟子，恐怕也未必能胜过他们吧。就是不知，李先生是否会担忧，自己的得意门生终究敌不过这群少年？”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字字如针，直刺人心。李先生神色微凝，并未作答，只静静凝视着眼前的雨生魔，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丝神情都刻入心中。

“哈哈哈，那你大可放心，他们就算是同辈少年中顶尖的实力，我这几个弟子也不会吃醋，他们只会更加努力提升自己。再说他呢只会为这群少年郎骄傲，又怎会自满。”

“姬若风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忽然，李先生对着空气喊了一声，话落，姬若风悄然出现在二楼，和众人点了点头，看着李先生道“本以为会见到李先生和南诀第一高手雨生魔的打斗，没想到会是这群少年人和南诀剑仙的剑术较量。”

“你应当去问他，他拖着虚弱之躯，精心筹谋了这场剑术较量。不单将老夫也算计在内，还打乱了许多人的图谋，令那些心怀阴谋之人束手无策。同时，他也给你们提了个醒，莫要忘记初心，务必好好提升自己。”

李先生嘴上念叨着抱怨的话语，可当他望向萧瑟时，眼中却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那份欣赏，像是在无声地承认，即便萧瑟身上有着令人头疼的特质，却依旧难以掩盖其独特的光芒。

“不过，这次学堂怕是要陪很多钱了。”李先生看着被他们砸得乱七八糟的千金台，叹了口气。

“李先生此言差矣，学堂并未参与此次比斗，千金台的损失也与学堂无涉。而千金台的损失，自有人会承担，李先生大可放心。”沐春风进来已久，一直默默在旁查看，此时听李先生这般言语，想起萧瑟先前的吩咐，便收起手中轻摇的扇子，朝李先生恭敬一礼，将萧瑟的安排娓娓道出。

“怎么说？”李先生和众人看向沐春风，向听听他的说法。

“其实也无他，这场剑术较量，皆因南诀剑仙贸然闯入天启而起。其间，诸多物事毁于一旦，虽天启一方全力迎战，未落下风，但毕竟事出有因，源头乃是南诀剑仙之过。既如此，这赔偿之责，自然应由南诀剑仙前辈承担。”

听到沐春风的话，李先生几人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还能这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