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鼎之愣神之际,场中的雨生魔已被这群少年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瞪大了双眼。他眸光骤然一凝,仿佛捕捉不到眼前这瞬息万变的情势,满心震愕如同潮水般涌上,令他的神情愈加复杂难辨。
这会儿,雨生魔终于有些清醒了,他发现这些天才少年似乎一直围在那个青袍少年身边,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这令他满心疑惑,思绪不禁联想到沐家那位少年。忽然,脑中仿佛有一道白光乍现,他手腕轻抖,迅速甩出一剑,将雷无桀逼退数步。随后,他目光诧异地扫过这群少年,沉声问道:“那位青袍少年究竟什么来头?你们为何甘愿为他充当护卫?北离的江湖世家与门派,难道就任由你们这般胡闹而不闻不问?”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压抑的震怒,却也掩不住深藏的疑虑。
“前辈这话错了,我们本就是他的护卫,护在他身边,家族自然是同意的。若不同意,我们怎会在此。”姬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雨生魔,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至于他究竟是何人,前辈来北离前,难道没有派人调查过吗?此时装傻,前辈实在不该。”叶若依也讽刺道
“看来前辈来的太急,确实错过不少细节。但即便如此,这也不足以成为前辈动用杀招的理由。既然起了杀心,即便未伤他分毫,今日,前辈怕也难以全身而退。”唐莲曾亲眼目睹萧瑟向死求生,与天争命的决绝;也曾见证他以身为盾,护众人周全的无畏。而今,他又见萧瑟低眉垂首,默默为众人稳固境界,铺垫根基。那一刻,不,或许更早——早在他愿意孤身一人拦下暗河的时候,唐莲的心中便已悄然生出真正的臣服之念。他愿以余生相随,护他一世无虞,纵使自己此生再无来路,亦无怨悔。
无心的心钟仍旧笼罩在萧瑟周身,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叶若依一步跨前,挡在了萧瑟身前,挥手示意华锦稍退,专注地为萧瑟检查伤势。沐春风、无心和温良则默契地站在叶若依身后,三道身影如壁垒般横亘在场间,仿佛将外界一切威胁隔绝于外,只为守护身后的那三人。
如今,面对雨生魔的提问,众人自然没有好脸色,所以也不在隐藏。
“百晓堂现任堂主姬若风之女,未来百晓堂堂主,亦是北离四守护之西方位白虎,姬雪,见过前辈赐教。”
“雷家堡雷梦杀、剑心冢冢主李心月之子,雪月城雪月剑仙李寒衣,雷家堡雷轰之徒,亦是北离四守护之东方位青龙,雷无桀,请前辈赐教。”
“雷家堡雷梦杀、剑心冢冢主李心月之子,雪月城雪月剑仙李寒衣,雷家堡雷轰之徒,雷血,见过辈赐教。”
“雪月城枪仙司空长风之女,北离四守护之南方位,朱雀,司空千落,见过前辈。”
“唐门唐老太爷唐怜月,雪月城百里东君之徒,北离四守护之北方位,玄武,唐莲,见过前辈。”
“无双城城主宋燕回之徒,未来无双城城主无双,见过前辈。”
“望城山道剑仙赵玉真,北离八公子卿相公子,儒剑仙谢宣之徒,未来的道剑仙李凡松,见过前辈。”
“雪月城最美长老尹落霞之徒,落明轩,见过前辈。”
“唐门唐老太爷唐怜月之徒,唐泽,见过前辈。”
“温家家主温壶酒之徒,温良,见过前辈。”
“药王谷传人小神医华锦之徒,青州沐家沐三公子,沐家未来的家主,沐春风,见过前辈。”
“寒水寺忘忧座下弟子无心,天外天宗主,叶鼎之之子叶安世,见过前辈。”
“嘶——这、这这……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我从未在北离听说过你们的名字?”听到无心的话,雨生魔双眼猛地瞪大,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目光如利刃般牢牢钉在无心身上,片刻后又骤然转向李先生,似是要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攫取一个答案。
李先生轻叹一声,将雨生魔所求的答案道出。雨生魔尚欲追问更多,却见雷无桀猛然挥剑袭来,凌厉的剑势逼得他无暇多言,只得迅速回身抵挡。这一交手,竟让雨生魔彻底忘却了方才想问的问题。眼见雷无桀招式凌厉、武功非凡,他也不得不沉下心来全神应对。显然,自己的某些话语触碰到了这少年的底线,才使得对方如疯魔般狂攻不止,似乎要将他当场斩杀。随着战局推进,渐渐地,雨生魔感到有些难以招架。那萦绕在少年周身的紫气愈发浓郁而妖异,被剑风击散的长发肆意披散开来,衬得他的眼神更加冷酷。而当雷无桀双眸中骤然迸发出一抹紫芒时,雨生魔心中一凛——这少年竟是濒临走火入魔的边缘,其攻势也因此愈发狠辣难防。
李先生看着此刻雨生魔,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群少年竟挨的雨生魔用这招。
“瞳范紫光,走火入魔之像。”谢宣看着雨生魔,淡淡的说道“我在一本书上见过。”
“是走火入魔,却并非寻常的走火入魔,而是自愿踏入的深渊。”姬若风凝视着被少年们团团围住的雨生魔,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未曾料到,除了李先生之外,竟还有人能将雨生魔逼至如此境地,甘愿选择这条不归路。显然,他确实低估了那少年的能耐。
“唉,看来不发出点儿大的动静,是难以收场了。”李先生轻叹一声,眉宇间透着几分无奈,缓缓起身准备下楼亲自镇压雨生魔的混乱。然而,就在他抬起脚步的一瞬间,雷无桀的声音骤然传来。他微怔,随即扭头望去,只见无心不知何时已如疾风般掠至场中,正对着雨生魔挥拳而上,动作凌厉却不失优雅,仿佛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而过。
“他眼睛怎么变成紫的了,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无心,快快快,你快下来驱魔镇邪,这南诀剑仙的心态太弱了,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就让自己走火入魔。”
听到雷无桀的话,了解雷无桀的纷纷扭头憋笑,不了解的低头暗思,觉得雷无桀说的有理,这南诀剑仙输不起。而李先生则被雷无桀的话镇住了,他看着雨生魔,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又见无心下去了,想着他是佛门忘忧大师的弟子,应该可以镇住雨生魔。结果,还没等李先生回头座下,就听到无心念道“南无 萨怛他 苏伽多耶 阿罗诃帝 三藐三菩陀写”。
“无心,你就别念了。上次你都没记住,还不是得直接动手。”听到无心又开始念咒,李凡松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扭过头,望向别处,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与隐隐的不耐。
“就是,你压根就没记住过。萧瑟可比你记得劳多了。行了,别在这儿自恋了,你和忘忧大师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赶紧动手驱魔吧。”雷无桀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无奈地望向那个自恋的无心。
“好嘛好嘛,小僧不念了就是。”无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对着雨生魔怒喝道“正心”。
“驱魔”看着雨生魔还想挣扎,无心立马又补了两拳上去,一套拳打下来,雨生魔也恢复了正常,无心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果然,小僧就是那救世的佛陀,哪里有魔,小僧就在哪里,这才是对小僧无边的赞扬。”无心一番话下来,听的叶鼎之和众人都傻了,他愣愣的看着无心,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他叶鼎之自诩翩翩美少年,可也没有无心这么自恋。此刻的叶鼎之,看着自恋的无心,一脸的扭曲。
“臭和尚,别在那儿自恋了。驱魔已经成功,接下来就交给我,你赶紧退出战圈吧。”萧瑟不知何时已被沐春风搀扶着,站到了二楼的围栏旁。他微微低头,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悠然地落在他们身上,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唉!萧瑟,你终于醒了,没事了吧?你不知道,刚才你睡着的时候,那南诀剑仙竟然动了杀心,想趁机对你下手,幸亏我及时拦住了他。我们在一楼打得天翻地覆,好不热闹。现在你既然醒了,就赶紧拿个主意吧,这事儿该怎么收场?”雷无桀听到萧瑟的声音,扭头望向二楼,眼中带了几分欣喜,语气轻快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小夯货,莫要闹了。”萧瑟话音未落,却见雨生魔正满眼疑惑地注视着自己。他略显无奈,语气中带着几分解释的意味:“前辈这般看着我们,却是为何?前辈不是已从他们的话语里猜到了些许端倪吗?我们来自后世,这本就不是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秘密,只是前辈未能留意罢了。”
“你究竟是谁?”雨生魔此刻满身狼狈的看着萧瑟,想从萧瑟那里得到答案。
“我嘛,北离现任帝王太安帝萧重景之孙,如今的景玉王,后来的明德帝萧若景第六子,北离八公子风华公子萧若风之侄,百晓堂堂主姬若风,雪月城枪仙司空长风之徒,北离永安王萧楚河。”
“前辈可还有其他疑问?若有一并说了吧。”萧瑟淡然抬眸,看向雨生魔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耐心,仿佛面对的不过是个需要稍加点拨的晚辈。而雨生魔,却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始终觉得事情有几分违和——沐家未来的家主心甘情愿奉萧瑟为主,北离江湖各大世家与门派的天才弟子争先恐后做他护卫,甚至连药王谷那位清傲无双的将军之女也默然守在他身侧。然而,这样的真相他竟一直未曾察觉。一念及此,雨生魔的脸色陡然灰败,宛如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满心的震动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不会杀前辈,到要前辈答应我,此生无论南诀如何逼迫前辈,都绝不犯北离,前辈可能做到。”
听到萧瑟的话,雨生魔有些诧异的看着萧瑟,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北离的百姓需要平安的生活。”萧瑟似乎察觉到了雨生魔眼中的疑惑,便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却如惊雷般在雨生魔心中炸响。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些少年并非因为他的身份而选择守护,而是为了他这个人——一个真心爱护百姓的皇家子弟。若他对黎民如此,对待朋友,想必也绝不会差池半分。
在雨生魔沉默时,萧瑟等人缓缓的走出了千金台,李先生向弟子们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他送雨生魔离开。
李先生刚下楼,就看到沐春风和萧凌尘站在雨生魔年前,一个手拿账本,一个手持折扇轻轻的摇着。两人一样的白衣,只是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潇洒不羁。此刻站在一起,却也甚是好看。
“前辈,这是账本,希望您灰南诀后,记得将钱送过来,莫要让我等去南诀收账。”
“他是我北离的永安王不假,却也是北离认定的太子人选,若非他不想继位,这北离就是他说了算。”
雨生魔听着这两句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先是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随后又转向正走过来的李先生,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那神情分明是在示意李先生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