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
钦天监内,国师齐天成正端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闭,气息绵长。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自不远处传来,仿若风拂柳梢,却足以拨动他的心弦。齐天成缓缓睁开眼,眸光如电,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儒生装扮的中年书生已立在彼处,衣衫素净,神情淡然,仿佛早已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听闻天启来了群后世小辈,其中就有一个是国师的弟子。不知,这群后世小辈如何?”
国师看了一眼那中年书生,缓缓道“山前书院,陈儒?”
“国师不愧是那一步登仙之人,竟看穿了我的身份。山前书院,陈儒,见过国师。”
“不知陈儒先生到此所为何事?”
“此番前来,一为偿还旧债,二为在还债之前,先行会一会天启各方势力,打个招呼。书上说,这叫拜山门。”
国师一愣“拜山门?”
“的确如此,李先生乃是天下第一,自然无需这般谨慎反锁。我们山前书院虽不算偏僻,但到了天启这等繁华之地,总该先拜会各方话事人,也好为日后行事铺平道路,免得徒增麻烦。”
“陈儒先生实在是过谦了,您的名号在这天启城中犹如雷贯耳,谁人不识,哪个不知?又怎会有人不知晓您呢。当然,若是先生所言的是后世那些晚辈,那便另当别论了。”
“借国师吉言,今日既已见过国师,也该去会会其他人物了,就此告辞。”话音未落,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风般一闪,便在小院中消散于无形。
陈儒离开钦天监后,先是到了大理寺,见到了大理寺卿沈罗汉。一番寒暄过后,他又辗转几处,会晤了几位重要人物。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雪落山庄。这里是此行的最后一站,也是他最期待的一次会面。那位被国师与李先生屡屡称道的少年,究竟有何种风采,竟能引得众人如此赞誉?陈儒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与期待。
刚进入雪落山庄,就有一把暗器袭来,然后就是一群少年郎出现。
陈儒望着那群迅速来到近前的人,眼中悄然掠过一抹赞赏之色。片刻后,他从容开口,声音清朗而稳重:“在下陈儒,今日特来拜会雪落山庄的主人,不知哪位是此间的庄主?”
“陈儒?前辈可是山前书院的陈儒先生。”叶若依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不确定的看向陈儒。
“嗯?你这小女娃听过我的名字。在下正视陈儒,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这座宅子的主人在哪儿?”
“见过祭酒先生,萧瑟还在昏睡,先生此时怕是见不到。”
“昏睡?可是收了重伤?”
“并非如此,让他昏睡,是想给他调养身体,怕他想太多,不能安心休息。”
“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见吧。正好,我日后会常驻天启,随时都能碰面,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告辞了。”陈儒未见到心中所念之人,却并未多作停留。他足尖轻轻一点,身影已然掠出雪落山庄,转瞬消失在那皑皑白雪之间。
学堂
学堂内,雷梦杀正与百里东君对坐凉亭,黑白棋子在指尖交错落下,气氛静谧而专注。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雷梦杀闻声回头,只见李先生手执一壶酒,轻轻仰首饮了一口,随后漫不经心地歪身倚靠在大树上。他神色闲适,眉宇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悠然自得,仿佛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
雷梦杀对此见怪不怪,百里东君确是第一次见到,有些好奇的看向李先生。
“师父今日心情不错啊!”
“那是自然,俗世纷扰已然远去,如今无事一身轻,自是畅快无比。”李先生心情甚佳,也多了几分与雷梦杀闲谈的兴致。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百里东君,语调平和却透着郑重,唤道:“东君。”
“弟子在。”
“那日送你的《酒经》,可有继续看?”
“有的,弟子已经看过书中所记载的内容,与唐莲所酿的酒如出一辙。其中便提到了风花雪月,还有七盏星夜酒这两种。另外一些,弟子也曾有幸品尝过。”
“不错,正是你之前喝过的酒,只是你师父换了名字,而唐莲未曾更改。”
“其中有一味酒,唤孟婆汤,喝了前尘往事尽忘,可我却不知道他的酒引,我却看也看不懂?”百里东君说到这里,也有些懊恼。却不知晓,当他酿成孟婆汤时,喝下的第一个人就会是他。他想忘记,却偏偏让他记得,想忘也忘不掉。
“孟婆汤啊,忘忧酒,此酒非凡间之物,其酒引更是不在尘世,而藏于海外仙山,你可愿前往一探?”
“海外仙山?”
“海外仙山?那是何地?”
“有的,那是一处老友与他弟子隐居之地。多年不曾相见,他们远避海外,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我踏入尘世,见过无数奇景,也目睹人间疾苦,却也同样多年未曾造访。”雷梦杀与百里东君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投向李先生。只见李先生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情间似有几分醺然醉意,言语含糊不清,若不凝神倾听,两人几乎难以辨明他的话语。
“这是醉了?”百里东君看李先生半天不说话,走进看了一下,见李先生躺着睡着了,似是醉了。
“师父若真想醉,那便醉了;若是不愿醉,纵使天启城中所有的酒尽数倾入喉,也难扰他分毫。你且让他歇息吧。若想知道海外仙山有何奇景,不妨去雪落山庄走一遭,问问小桀他们,便能知晓一二。”
“啊,对了!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呢?他们可也是踏足过海外仙山的人啊。”心中恍然一闪,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被遗忘的片段终于重新浮现,带着几分懊恼与自嘲,语气里却掩不住一丝惊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