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儒看着谢师这几年越发精进的金刚罩,不由的发出一声赞叹。
谢师心中明白,陈儒既然是个高手,自然能看出自己的武功深浅,因此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谦逊地笑道:“先生过誉了,我这点微末功夫,比起那日天启城中的少年,还颇有不及。”他的语气平和,却透着一抹由衷的敬佩与自省,仿佛那段记忆仍历历在目。
“他们是天之骄子,谢师确实千金百炼钢,各有千秋,不可想比。”
“不过,我这身功夫,恐怕在先生眼里,也就是一指的事。”
“夸张了夸张了。”
谢师与陈儒二人相互打趣,言辞间透着几分轻松,倒让司空长风得以缓上一口气。他稍稍平复心绪,还未从这短暂的余裕中回过神来,便听得谢师的声音陡然一转。刚才还与陈儒谈笑风生的谢师,此刻已收起玩笑之意,目光如炬地望向司空长风,沉声道:“你还有一次机会,握紧你手中的长枪。”那语气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决然,仿佛连空气都因此凝滞了一瞬。
话音未落,他已不给司空长风任何回应的余地,身形一动便主动迎了上去。短短数个回合间,掌风凌厉,劲气纵横。司空长风虽再次落败,却在最后一击中险些撕开谢师那固若金汤的金刚罩。这一举动,令旁观的陈儒眸光微动。他望向司空长风的目光中,悄然浮现出一抹赞许与欣赏,似乎对这位年轻人的潜力刮目相看。
“天启城果然是天启城,难怪那么多人都想来天启城。”
司空长风本以为会重重的摔在地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没有摔倒在地上,后背被人托着,向后滑了几步。
“久别重逢,就这么大的见面礼,让雪落山庄的人看到了,肯定会嘲笑你的。”
“不会,比武论输赢,输了不丢人。”
“没想到天启城内一间平凡的酒楼,竟也藏匿着如此高手。看来,这座城中果真是卧虎藏龙,处处皆有不凡之人。”
司空长风侧过头,目光在身旁的百里东君和灼墨公子身上缓缓扫过,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初次见面时的画面。时光荏苒,如今再次并肩而立,真可谓久别重逢,感慨万千。
“你何时来的天启?”百里东君问向司空长风。
“今日”
“来碉楼小筑买酒?”
“嗯,久别重逢,总要带份礼物。就是这酒不好取,只能用抢,可惜技不如人,终究还差些。”
“既然一个人抢不过,那就两个人试试。”
谢师此刻方才勉强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息,眉宇间掠过一抹凝重,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司空长风。那一枪的威力,竟生生将他引以为傲的金刚罩撕开了一道细缝。若非及时应对,再假以时日,恐怕这号称无懈可击的护体神功,便要在他眼前被彻底破去。想到此处,他的掌心已悄然渗出一丝冷汗,心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震动。
又看了一眼,司空长风身边的年轻人,冷笑出声“这么快就有帮手了。”
“那不是你的枪吗?”
“技不如人,枪留下了。”
“那壶酒里装的是秋露白?”
“十二年陈酿秋露白,天下绝品。”
“那就抢过来。”
百里东君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纵跃而出,指尖率先探向长枪。谢师见状,亦毫不迟疑地腾空而起,一掌凌厉劈出,掌风呼啸,直逼面门。两人在半空中交手,三掌接连对撞,每一次都激起气浪翻涌,震得周遭空气仿佛都在颤栗。最终,二人同时重重落地,脚下的地面竟被压出几道细微裂痕。
谢师神色凝重地望向百里东君。如果说司空长风乃是天纵奇才,那么眼前这位年轻人,无论内力修为还是招式造诣,都已显露大家风范。与之对峙,恐怕败多胜少。
百里东君呼出一口气,看着谢师道“酿酒师中竟不止我一人会武功。”
“不得无礼,这位乃碉楼小筑中的一品酿酒师,天启城里人人敬重,尊称一声‘谢师’。”话音未落,雷梦杀已大步跨入。
谢师看见雷梦杀进来,也是一惊“灼墨公子”。
“谢师好啊,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小徒弟,不懂顾规矩,还请谅解。”
“李先生的弟子?难怪。”
百里东君不喜彰显身份,伸手指着长枪“我朋友的枪。”
“抢酒失败,留下一物,这是规矩。”
“那我赢了你,是否枪酒可以一起拿走。”
谢师听到百里东君的话,想了想回道“可以”。
说罢,他缓缓伸出一掌,目光沉稳而深邃,示意百里东君先行出招。方才短暂交手的几回合中,这少年虽展现出不俗的实力,显然尚有一战之力,但若要说能胜过自己,未免太过轻视碉楼小筑多年沉淀的底蕴了。
百里东君凝视着谢师那伸出的手,唇角悄然扬起一抹笑意。“以武功醒酒,总觉有些不合时宜。今日,不如暂且放下拳脚之争,改比酿酒,如何?”他语调清淡,却透着一股笃定,仿佛已胜券在握。
若凭武功强夺这十二年陈酿的秋露白,即便以学堂李先生弟子的身份,纵使一时未能得手,只需苦练一段时日,胜过谢师亦非难事。然而,若论酿酒之道,就算是学堂里的李先生亲至,恐怕也无计可施。
谢师心中困惑,不明这少年人为何会提出如此问题。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回应,一道清亮的声音便已响起,如同晨钟破空,令人为之一振。
“原来这就是有名的问鼎酒道的由来。”